赵桓脸黑了,“吕卿,莫非朕在你的眼里,居然如此没有担当吗?”
吕颐浩浑身震动,匍匐流涕。
“回官家的话,臣落入金人之手,未能以身殉国,已经是失节之臣。苟延残喘至今,臣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抗金复仇!可在这个双方即将大战的关头,朝中不安,人心惶惶,此战必败无疑,臣又如何能苟活世上?臣不畏死,能为大局而死,臣死而无憾!”
赵桓凝视着吕颐浩,看了半晌,突然一笑,主动伸手,拉起来了他,安慰道:“吕卿,你的心意朕知道了,可是朕不能答应!”
吕颐浩惊讶,还想要说话,赵桓摆手,拦住了他。
“你听朕说完,征税这事,无论如何,也要落实下去,如果今天朕退缩了,向那些人妥协了,接下来要做就更难了。你说有抗金的大局,人家也讲天下正道,你愿意死,士林中也不乏拿命博名声的。等下次再征税的时候,他们的胆子就更大了,什么手段都敢拿上来。”
“还有,你说要削减税额,要安抚人心……这样一来,这条政策还没落实,就已经出了偏差,留了后门。再加上朕向士林妥协,这不是鼓励下面人在执行的时候,放肆胡来吗?”
“朕要是真这么干了,征收的税额会大幅度下降,老百姓受到的祸害,付出的代价会更高,接下来的改革会更加艰难!王安石变法是怎么失败的,就是在这种不断争吵,不断妥协之中,渐渐失去了本意,变成了新旧两党的意气之争,到了最后,甚至连是非对错都很难分辨了!前车之鉴,不可不防啊!”
吕颐浩骤然变色,傻傻看着赵桓,继而露出了炽热的表情,好一个厉害的赵官家啊!方才这番话,几乎把党争说了个通透。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真的分不清的。
甚至一条政策,最初设计的初衷,几乎完全实现不了。上面人吵,下面人掺沙子,执行落实的小吏,更是完全不受控制,随心所欲折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