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一家人,自然是有什么便说什么最好,不用做出那些旁人才需要的小心翼翼,只需要诚实真实,只要这一项便足够。

        大兴的皇帝今岁三十五,后宫佳丽七十人,儿子十三个,孙子也有四五人,瞧着是儿孙满堂,幸福美满,但说这些话的时候,轻松里透着无尽的孤独,像是一盏孤灯,哪怕周围都是萤火虫,都在发光,也只他一人是灯。

        顾珠抿唇片刻,许久,大大地松了口气,也放松起来,双手撑在屁股后头,懒散地笑道:舅舅你要是这样说,那我可就真的随便来了。

        恩,自便就是。皇帝一边笑,一边丢了颗糖豆进嘴里,说,你娘与我是一母同胞的姐弟,我自十三登基起,便有你娘在旁护着,如今她爱你胜过爱我,我除了有些嫉妒外,自然也只能爱你,不然你娘可是要同我翻脸的。

        皇帝说完,还耸了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可怜样。

        顾珠瞧着顿时便忍俊不禁,却又很快想起今日的来意,再次问道:那舅舅,我就直说了,你知道大表哥手下有个叫做东方柯的人吗?

        皇帝淡笑着随意点了点头:知道。

        那舅舅知道怎么不让大表哥把东方柯借给二表哥用?如果非要二表哥去做那河道总督的位置,却又不给他能人,他怎么办?现在我听说那边进度很不好,什么都是现学,当地的漕帮虽然在帮忙,却是磨磨唧唧,表面办事,实际毛事儿不干,就混工钱。二表哥使唤不动他们,这其中有大表哥的手笔,也有谢家的手笔,这些舅舅你知道吗?

        皇帝依旧是点头:知道。

        那顾珠感觉自己不必再多说什么了,那舅舅你怎么?他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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