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英年先闻到了白蟾身上的气味。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恶心味道,他退了一步,惊讶地看着一身狼狈的白蟾。

        雾灯没有血,但白蟾身上满是黏糊糊的各种液体,加上他在沼泽里摔了几跤,脏成五颜六色。

        脱了衣服后,白蟾接过柳英年递来的毛巾,沉默擦拭。他浑身皮肤都是纯度极高的黑色,在阳光晨雾中皮肤泛光,整个人像一块完整黑玉雕成的塑像。

        余洲忽然发现他背后有两道之前从未见过的疤痕。伤痕正肉眼可见地由小变大,竖直纵贯肩胛骨,和白蟾身上其他的细小伤痕完全不一样。

        “痒。”白蟾忽然说。

        他伸手往后,试图抓挠伤疤,才刚碰到便触电般一抖,痛得冒出汗珠。

        剧痛很快击倒白蟾,他跪在地上,蜷缩成一团,额头抵着地面,嘴巴张开,呻吟断断续续。樊醒和鱼干连忙搀扶,但他们一碰白蟾,白蟾就发抖,似乎浑身皮肤都是痛源。

        背后两道伤疤裂开了。嶙峋的骨头如植物破土,争先恐后从伤疤里长出来。黑色的、瘦伶伶的骨头,蝶翅一样张开。

        一双黑色骨头构成的翅膀在晨雾中颤抖。

        白蟾微微抬头,他大汗淋漓,眼神涣散,抓住了樊醒的手。“痛……”他哭着,“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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