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惊吓过去,见自家郡主一身中衣中裤还赤着脚就跑了,“哎呀”一声,忙转头朝身后的屋檐处喊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拦下,郡主没穿绣鞋,仔细青石嶙峋划伤了脚底……”
自己则疾步进屋拿了鞋子和披风,朝着自家郡主跑走的方向追过去。
乐云赤脚奔在青石上,划伤的脚底和青石的寒凉让她振奋,冰冷和疼痛几乎变成了她心中喜悦的源泉,只有这样,她才能确信,她是真的回到了从前,不是做梦,不是臆想,是切切实实的回来了。
庆丰四十五年兰月,乐亲王被诬与敌将通信企图谋逆。乐云牙关咬的死紧,她知道,此时此刻,怕是她远在北疆的父亲已经被毒酒残杀,只等今夜消息送到皇城,天一亮就是她和乐雨被株连下死狱之时。
何其可笑!父亲一生精忠悍勇,天下又谁人不知乐亲王一双儿女爱若珍宝,若有一丝反心,又怎么会放任她和乐雨在皇城授人以柄?
她父亲虽一身军功盖主,却也是镇守北疆数十年厮杀得来,北夏国兵强马壮,数年来对南越虎视眈眈,若是没有父亲率五十万雄兵坐镇北疆,北夏的铁蹄早就踏平南越,何来狗皇帝的太平盛世!
乐云想到这里嘴里几乎尝到血腥,凉风树影拂面呼啸而过,侧面小角门穿过就是乐雨的院子,即将相见的喜悦和天亮之时就要自头顶落下的闸刀,让乐云的表情似哭又似笑,好好的如花脸蛋,在闪电划过天幕的短暂骤亮中,竟显得狰狞。
乐云心中慌急,脚下不管不顾,跑过庭院绕过假山,小角门近在眼前,脚下已经细碎的剐了些口子,她能忍疼并不代表她不会疼,一块凸起的尖利青石迫使她脚步一滞,身体却因为急奔不受控制前倾,两相不平衡,眼看要朝地上扑去。
本以为要摔个狠的,却没成想将要扑摔在地之时突然被拦腰勾起,她双脚猛的悬空,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抛起向上一翻,下坠时稳稳落在了一具火热的怀抱。
乐云一僵,刚要伸手去推,却在触到来人手臂的时候,停止了动作。
她太熟悉这个人的怀抱,曾经,在她每次遭遇到各种折磨,连动一动手指都没力气的时候,都是这个人小心翼翼的抱起她,不分昼夜的照顾她。
“山奴?”乐云带着微不可查的颤音出声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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