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谋和贺然不远不近不尴不尬地这样泡着,头一回“赤裸裸”相见,不约而同地闭上嘴。
药浴的水不是完全透明的,热水漾到二人锁骨,水汽蒸腾,水面以下的部位看不确切。目光里的暗戳戳较量只好作罢,偶尔余光比较一下两人淌着水珠的胳膊。
贺然觉得这波自己稳赢,他不经意地抬起胳膊,绷起肌肉线条,刚想炫耀一下,只听池子那边肤色较深的老头率先开口:“老谢,所以说咱们还是不比年轻时啊。你这手术完两周没锻炼,肉都松了。”
“你看我。”说着,黝黑老头便给老谢展示了下自己的三角肌,故作谦虚:“斯科特举每天五组,一天都不敢懈怠。也就勉强练成这样了。老咯,老咯。”
贺然轻声笑,用胳膊肘撞了下郁谋让他也听听,郁谋理都不理,眼睫低垂。
被称作“老谢”的爷爷眼皮都不抬一下:“你说的对,老程。是老了啊。所以最近我都修身养性,不去做那种野蛮训练了。我的医师说老年人适当锻炼即可,切不可因攀比虚荣之心挑战自身极限。我这两周偶尔在老年大学同爱芬一起练练字,画画国画,也能达到锻炼效果。”
郁谋好像终于回过神,他扭了扭脖子。贺然则装作没注意,用拳头握水玩,水被拳头握住时能够激起小水柱。
老谢说了那么多,老程只听到爱芬二字,他声音拔高:“原来爱芬每天晚上来跳广场舞之前,是和你去画破画了。她说坐桌子前腰酸背痛,需要跳跳舞松松筋骨。”
“滋——”贺然握住的水从虎口处喷出,不小心滋到郁谋脸上。“抱歉啊,不是故意的。”贺然笑嘻嘻。“……”郁谋从水下抬起手,缓缓将水拭去,面色晦暗。
老谢风轻云淡地笑了笑:“你这说话就难听,老师夸我们小组的大作业是‘线条稳重,上色雅致,留白余韵悠长’,说我和爱芬是神仙组员,心意相通才能画出这样的佳作。你到底懂不懂,还破画,你举你那个破杠铃吧你,小心别把腰闪了。”
郁谋将手放回水中,看似无意,力道大了些拍出水花打了回去。溅了贺然一脸,贺然呸了一声,呸出药浴的苦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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