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来,药热将萧倚鹤的脸颊烧得发红,这种发自肌理的红色,以前常在沐浴而归的师兄身上看见。
他们俩的院落是紧挨着的,一墙之隔。
薛玄微又有晚间在院中演剑的习惯,便常常望见他拖趿着鞋,匆匆地去往温泉;然后又悠然自得,披着满肩水汽痛痛快快地回来。
经过他的院前总要进来戏耍几句,非要将薛玄微惹恼才肯罢休。
而后回到自己院中,翻身坐上墙头,衣带松松垮垮,带着一身红潮,一边观他舞剑,翻出琵琶,抚弦而歌:“剑气凝三岭,寒光照八荒。穿云激野浪,惊风斩霞光……”
奏罢一曲剑歌,抚掌大笑:“——好剑呀!好剑!”
薛玄微每每不欲理他,却每每被琵琶声中裹挟的皂角香搅得心烦意乱。
最后,都是他甩剑而去,将抱着琵琶的师兄晾在院子里喝风。
萧倚鹤又浅又长地哼了一声,似是烧得难受,翻了个身,嘴里咕咕哝哝的说着没有篇章的梦话。
薛玄微闻声收回视线,回忆得多了,头又开始疼,却又不方便将高烧的病人独自留在屋里,只好在床边占了边边角角一个位置,敛下心绪,调理内息。
直至天明,他的药热才渐渐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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