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如心则扣开床头的暗阁,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檀木盒来,打开,里面是一个用红绸布包着的小银锁,这是当年知道闺女再次怀孕,她找人专门为孩子定制的。

        54年,是马年,元宝形的锁头上,雕着小马驹,旁边刻着她对孩子的祝福,一面是“平安喜乐”,一面是“健康长寿”,下面坠着三个铃铛。

        因为时常摩挲的缘故,快20年了,还是一片锃亮,不见一点因氧化而有的乌黑。

        “如心,你快来帮我看看,我给小蔓写的嫁妆单子怎么样?”

        赵如心小心地将平安锁重新用红布包了放回盒内,弯腰塞进暗阁,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出了卧室,走进书房,接过丈夫手里的单子扫了眼,丢开,推开他,拿起笔,自己重新写了一张。

        “就、就两身衣服?”

        赵如心白了他一眼:“不是有存折、房契吗?把这两样带着,谁还敢小看她!”

        韩修贤觑了妻子一眼:“还在生女婿的气呢?”说实话,他也气,娘的,杨宏远那个龟孙真不会办人事,小外孙好好的活着呢,你便是想送人,你也得跟我们商量一声啊,又不是不让你送,怎么就能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让护士说“人没了”。

        见妻子没吭声,韩修贤又道:“我觉着吧,这事咱家丽珠肯定是知道并同意的,不然那几年杨宏远能给杨玉莲那芽子寄那么多东西?”

        “都死了十年的人了,还提他们干嘛。”

        “行、行,不提,”老爷子撇嘴,“那你别挂着个脸子给我看啊,我又不是受气包、出气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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