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仪一介文人,心思正,风骨也正。他从小熟读经书,记得“牝鸡司晨,惟家之索[r1]”,断断见不得女人掌权。上官仪诗写得风雅,文章俊逸飘洒,这废后诏书也是文不加点,洋洋洒洒挥笔立就。写完落笔,文首那一字墨迹还未全干。他双手呈上纸卷。
“皇后殿下到!”
李治头晕眼花几年,拿起草拟的诏书,第一句还没看全,一听宦官这一声,吓得双手一抖,把诏书丢在地上。
武皇后面无表情,弯腰拾起诏书,双手展开扫了一眼:“上官侍郎年纪愈大,笔力雄健不减当年啊,这几句不带脏字,骂得口若悬河,倒是凶得很。”
上官仪不理会武皇后,扭过头去,神色流露出不屑。
“上官侍郎,请回避一下,我有事与圣上商议。”武皇后话虽说的客气,语调却是威胁一般,谁听了不胆战心惊。
上官仪不。他一动不动,就站在那里,仿佛生了根似的。
“侍郎,你先下去吧”过了一会儿,李治开口了。
上官仪看了一眼武皇后,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一退下,事情便再无挽回的余地。那一瞥,悲凉的如同易水寒风,他明白,皇上不会护着他。退下,便是永别。他是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一步,一步,一步,走向的不是宫门,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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