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赵成洲却是闭了闭眼,自古战损之人多的是尸骨无存,再无踪迹,又如何能断定她还活着呢?

        更何况……

        赵成洲让人将为数不多的残肢断臂抬上来,这些人的尸体已经难以拼凑完整了,有的只剩个脑袋,有的只剩条腿,还有的只剩条胳膊。

        他掀开白布,偏过头不忍道:“她在这儿。”

        谢行之就这样看着那一条断臂孤零零地躺在哪儿,除了一条手臂,什么都没有了。

        他抽出一把剑,想将那条手臂砍断,“不是她!不是!”可他的剑却落不下去,因为破损的战甲暴露出了她胳膊上的疤痕。

        尽管污泥染血遮盖得面目全非,可他却比任何人都更熟悉那道疤痕,也更清楚那道疤痕的由来,那年秋夜,太子府里,她手臂鲜血淋漓,说:“行之,我疼。”

        剑脱手,谢行之就呆在原地,愣愣地看着那条脏污不堪的断臂,他不接受,他不接受这就是霍长君的遗体,他体内的肆虐的戾气压制不住了。

        他摇着头拒绝承认,道:“是她该死!是她该死!”

        “我给过她机会的,我说过要带她走了的,她自己不走,不关我的事,是她蠢!是她该死!”

        他突然怒吼,然后扫视着周围的每一个人,最后将视线落在了赵成洲身上,呢喃道:“是她该死,对吗?”他的语气轻微,仿佛要求得一个肯定,可是没有人敢点这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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