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旧那样一声不吭地坐在一堆乱草间,乱糟糟的头发混着一种无论怎么洗也无法洗去的马膻味,充斥着整座不算大的马房,也冲进了她的鼻孔,令她愈发嫌恶。
“你说!”
霍西洲仍是那般跪坐着,虔诚恭敬,不说话,只是沉默。
终于,燕攸宁忍无可忍:“不说话,就是默认了?霍西洲,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我给你吃饭的地方,作为你的主人我仁至义尽了,你居然就敢这么回报我?你凭什么?你就是一个卑贱的马奴,我要是捏死你,现在就可以捏死你!”
她皱着眉头,露出无比的愤怒和嫌弃,朝着左右说道:“来人,把姓霍的拉下去,骟了他!”
教这种淫徒没了作恶的玩意儿,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太监,自然也就不敢再有恶念。燕攸宁颇有些解气地想道。
思绪渐渐地拉回来,却是左右仆射叩见。
皇帝已死,人还仆在冰冷的地上,早就已经浑身僵硬,面孔发黑,但这乱世,竟连一个为他收尸的人都没有,就算王福隆去传人,这时也叫不来什么人了。
长渊军大举入城,李朝改旗易帜,已成定局。
宫阙万间,很快便会迎来新的主人,这时候,谁不知道看长渊王的脸色希求保命?
左仆射噗通跪地,向她禀道,霍贼已经入城,就在太和殿之中,身着黄袍,自封为摄政司马,扬言尔曹宵小,如倒戈投靠,可保李朝之安,否则他便要清君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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