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想着,就抹起了眼泪,当然,这眼泪有一半是真的觉得自己命苦,另外一半是硬挤出来的。

        “二嫂,你说,咱们陆家曾经多风光啊,一品相府门弟,走出去谁不高看两眼,现如今,弟妹我带着那么多的孩子,连个营生也没有。原想着贞贞出息,家逢大难,她还能得到宫中娘娘的赏识,受皇上恩点得了县主的封号,还有俸禄可拿,会照拂一下下面的弟妹,可她怎么就那么狠心,悄无声息的带着母亲就走了。”

        她越说声越大,到最后竟把自己说的入了戏,眼泪也是一串串的流,招惹的满大街的人都围着她看。

        许氏不怕事大,越发放开了嗓子,“她这是不让我们尽孝啊!她愿走就走呗,将母亲也藏了起来,这样一来,置你我和二伯他的脸面往哪里搁!”

        她哭着哭着,发觉周边看热闹的人越发多了,干脆坐到了地上,一边哭一边拍大腿,“这世上哪有她这么绝情的人啊,还是皇上亲封的荣华县主呢,六亲不认,这是嫌我这个穷亲戚,就怕我上门啊!”

        陆康裕年轻,又是今年新晋进士,要脸面。当街看到三婶撒泼说三妹坏话,忍不住想跳车与她理论。

        陈氏确是清楚这个弟媳妇不是好相处的,一但被她缠上,好人也要脱层皮,趁着许氏坐地上哭,她忙唤了车夫快走。

        许氏原本想着,她都这样了,陈凝枝总会下车来拉她一把,让她闭嘴再给她留点银子,可是一抬头,那马车竟然跑了。当即她那不多的眼泪就没了,一骨碌爬起来,跳着脚地骂。

        “陈凝枝,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你看我们三房落魄了,也不管。你算什么妯娌,你儿子还是新科进士呢,我呸,你们这冷是心肠,当官也是贪官。”

        她越说越气,指点着陆贞贞的院门就骂,“你们不知道吧,这是当朝荣华县主的宅子,她嫌弃我一个妇道人家没本事,完然不顾念我是她的婶母,还有她的弟弟妹妹,一个人卷了全部家财搬走啦!大家评评理,她这样的人配当县主吗?配食你们缴纳的粮食给她当俸禄吗?”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了,说什么的都有,更多的是批判陆贞贞没人性,冷血、自私,丧尽人伦。

        陆冰露和陆冰含两姐妹低垂了头,一声不敢辩驳,陆娇娇配合她母亲在一旁抹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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