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颇有些自得地端起牡蛎汤喝了一口后,顿了顿说出了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我们是海盗,你不介意吗?或者说,你不怕死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笑,也没有自得,整个人藏在阴影里,用一双眼睛看着陈森然的脸孔的每一寸肌肉,像极了一条藏在暗礁里择人而噬的大白鲨。

        “噢,得了,我亲爱的普朗克阁下,您以为我为什么还能坐在这里和您说话,还不是您给了我生命。所以……”陈森然像是完全不知道有一只食肉动物在盯着自己,依旧轻松写意地挥着手,“去他娘的世俗舆论,去他娘的死亡,我要追随您,和他们玩个叫做把你们的船上的好东西交出来,我免费送你们去喂鲨鱼的游戏。”他熟练地运用着之前那个叫普罗托说过的俏皮话,颇有些大枭的潜质。

        “那当然。”普朗克的脸在陈森然的话音落下的一刻就变得笑容灿烂,哈哈笑着举起了一杯朗姆酒说,“那么,欢迎你,瞎子杰克,我敬你。”

        “多谢。”

        酒杯碰撞。

        普朗克再也没问陈森然的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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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深沉的时候,只剩下普朗克一个人坐在阴冷而阔大的船舱内,他对着桌子,手里举着半杯朗姆酒,没有喝。

        普罗托探头探脑地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在得到了普朗克的点头批准后,他走进舱室开始收拾残局。

        深夜的大海风大了起来,海浪也不像之前一般温柔,它们一波一波打在船身上,让整个舱室有些摇晃。

        “您……不怕他……”普罗托一边收拾着盘子,一边低声说了一句,很聪明地留了白。

        “怕他什么?”普朗克此刻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他的腔调也不似之前般懒散闲适,那种低沉的嗓音在这样大风浪的夜里有一种让人心悸的肃杀,“怕他用他那一副我一只手就能撂倒的小身板来杀我?”他似乎是笑了一下,很低,却有着不容反驳的自信。

        “可是,他毕竟是个来路不明的人。”普罗托将两个精致的银盘叠在一起,眼睛却始终不敢去看普朗克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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