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真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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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大亮的时候,雪还在一寸一寸地落。

        一寸一寸地落雪纷纷扬扬而下,落在积雪深厚的白色帐篷上,兵器上,马鞍上,却惟独落不到陈森然的身上。

        陈森然坐在帐篷口,他已经坐了一夜了,他一夜未睡,还是保持着昨夜入夜前仰头看着天空的姿势,像是一尊亘古不动的石雕。

        只是他的身上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雪。

        那些雪在落到了陈森然身侧不到一码的时候,就自动地如同流水一般朝着两侧划开,陈森然的整个人就如同一片雪花一般早已融入了整个世界的河流里,早已尘埃落定,再也沾不上任何的因果。

        这样的奇观,纵然是见多了大场面的德玛西亚冲锋队士兵的眼里也忍不住露出了吃惊的神色,他们早前是见识了这个瘦弱男人的智谋,对于他存了一份尊敬,但因为对方始终没有表现出什么武力,对于崇尚武力的德玛西亚人来说,更多的也就是待客般的尊,而不是服气的敬。

        而如今的这一幕,却是让他们的心里多了一丝敬,还有一点不可言说的畏。

        陈森然对于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他还是不喜不悲地坐在那里,看着大雪纷纷落。一如昔年世尊拈花讲经,迦叶破颜微笑。

        只是陈森然这一刻修的道,不是佛道,而是无极之道。他的无极之道在当初跟着易学习的那两个月后得以小成,之后他每天勤练不辍,但是一如易所留的那一卷书册上所言,无极之道是心之道,讲求境遇,缘分,不遇不破,故而他的境界之后一直进阶缓慢,再加上杂事缠身一度停滞。

        直到他来到了弗雷尔卓德之后,或许是得了弗雷尔卓德天高地广的空灵之气影响,他的无极之道竟然进阶明显,隐隐有突破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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