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北镇抚司诏狱,走到贺瑾所在的审问室,看着瘫在地上的贺瑾,哪里还有当年意气风发,俊美风流的侯爷样子?

        记忆里的父亲,也被贺驭生生剜出去丢弃了。

        他用冰冷的声音宣布:“贺瑾,你以生父之手偷梁换柱害死自己的幼子,不配为人父!你以罪臣之女为妻,罔顾国法不配为人臣!陛下准剥夺你的官身和爵位,从此刻起你不再是安国侯!”

        贺瑾跪在地上,撑起上身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贺驭,你不能这样报复我,我是你的父亲!这安国侯的爵位早晚我会给你的,你要让我……”

        你要给我一个善终,让我进行自然传承!

        不可以这样剥夺我的尊严!

        贺驭居高临下睥睨着他,砸下更重的一击,“贺瑾,陛下准奏,让我母亲洛灵儿休了你!她依然是安国侯夫人,而你不再是安国侯!”

        不再是合离,而是休夫!比休妻还羞辱百倍的结果。

        贺瑾“嗷”一声,“不——”他膝行几步,想要抓住贺驭的腿,想让贺驭可怜可怜他,不要这样将他逼入绝地。

        贺驭却不为所动,在他的心里贺瑾已经不是贺瑾,不再是自己的父亲,自己宁愿没有这样的父亲。他冷冷道:“你不配做贺家子孙,我贺驭以贺家族长的身份告知你,从这一刻起,你被贺家除名。生不得以贺姓示人,死不得以贺姓做鬼。”

        如果方才被褫夺爵位,是对他尊严和体面的撕扯,那洛灵儿休夫,就是他不能接受的奇耻大辱,现在被贺家除名才是对他抽筋扒皮、挫骨扬灰的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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