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驭拿眼看看聂青禾,又看看低头忙活的洛娘子,寻思自己是不是应该告辞,又疑惑不是说探望病人么,怎么见着聂青禾也不用去看聂父就算完了?
他七岁的时候母亲去世,之后也没人教他人情世故,而他九岁就偷跑去军营,在那里都是些大老粗也不需要虚套什么。现在回到城里他很不适应,坐在人堆里反而有一种不自在的感觉。
好在他外表沉稳淡定,不苟言笑,哪怕心里犯嘀咕,外面谁也看不出,只觉得他老成持重,稳如泰山,看着就倍有安全感。
这时候隔间有张纸被风吹出来,落在他脚边。他便捡起来,无意中扫了一眼,发现是聂青禾写的家书。虽然不想偷看,却没忍住又看了一眼,见是聂青禾告知父亲生病管家里借钱的信。
信纸上泪痕斑斑,居然让他看得有些发怔。
他把信送到隔间,用镇纸压在桌上,又把钱袋悄悄放在隔间聂青禾的挎包里,出来跟聂青禾告辞,“因为还有事,就不面见令尊,还请聂姑娘代为转达我的祝福之意。”
聂青禾再三跟他道谢,送他出去。
洛娘子无奈地瞅着他清俊的背影,也许有人长得再俊,也很容易孤独终老吧。
聂青禾把贺驭送出门,朝他笑了笑。
贺驭垂下薄薄的眼皮看着她,没想到一个匠户家的小女子写字那么漂亮,还凭着她单薄的双肩挑起了整个家庭的重担,委实不易。在他眼里,她比多少男人都出色,不由得放软了声音,“若是需要钱,只跟表姐讲。”
聂青禾笑得眉眼弯弯的,甜美无比,“多谢贺公子关心,你快忙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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