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踩在斜坡上方,仰头打量漆黑一片的墙面。11点50分,整栋楼都已熄灯了,包括周如叶的房间。

        低头用脚随意撇开几片地上的落叶,季司原稍活动开被冻僵的关节,身子压低,双目紧盯墙面凸起,助跑两步后迅速一跃,攀上窗沿。他的动作干净利落,鞋底蹬在墙面几乎无声无息,轻松就到达三楼。

        周如叶果然留了窗,他拉开窗户,翻身进屋,反手无声地将窗合上。

        一身冷气还未散去,季司原背窗而立,没有立刻走近。身后月光投射在木板床上,周如叶裹着军绿色棉被,微侧身子,仍无知无觉地安眠。

        她向来晚睡,今天却不凑巧,正好碰上她已睡下。季司原苦笑,他已经爽约了几天,恐怕如叶根本没想到他还会来吧。

        怕过了寒气给她,季司原细心地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这才缓步走过去。他站定在床边,屈腿单膝触地,蹲下身静静凝视床上人的睡颜。

        枕边压着一盒安眠药,但季司原仍然担心惊醒她,想碰触的手悬在空中,捏了捏指尖又放下。

        万籁沉寂,月色皎皎,季司原半跪时挺拔的身影投射在地板上,形成一片颀长的阴影,如虔诚的守卫,斩棘而归,风尘仆仆,傲岸之骨只为一人伏低。

        周如叶睡得并不安稳,她皱着眉,半张脸埋进枕头面,看上去很冷似的,又将厚重的棉被紧紧抱在怀里,裹成一团。耳后长发因为她的动作,悉数耷拉下来,遮住她另外半张脸。

        ……

        这么睡也不怕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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