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陵春自然不会这么想:你我之间,何必说这种话。

        杜陵春在皇宫苦熬了太多年,早将心中最后一点仁慈磨了个干干净净。他隐隐知道,自己可能永远都没办法变成和公孙琢玉一样的人,但这并不妨碍他护着对方往前走

        公孙琢玉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后,才略有些嘴笨的说了四个字:司公真好。

        司公其实不好,但司公只对公孙琢玉一人好。

        杜陵春不愿与他年糕似的腻歪,干脆起身走向了床边:时候不早,赶紧歇息,明日睡迟了可没人喊你。

        公孙琢玉立刻小碎步上去,跟着爬上了床。他睡觉很简单,将被子一盖,把杜陵春往怀里一搂,半盏茶功夫就睡着了。

        大概没心没肺的人睡得都快。

        杜陵春不似公孙琢玉睡眠好,往往要许久才能入睡。他闭着眼,忽的想起了自己初至江州,知府设宴款待的那晚。

        张吉吉不知他就在门外,曾醉后失言,讥笑自己再权势滔天也没用,不过是个没根的阉人。

        这句话十足十惹了杜陵春不虞,藏在袖中的手都狠狠攥了起来,然而他未来得及发作,便听另一人道:穷苦人家多有衣食贫乏的,若不是逼不得已,一个好好的男子想来也不会入宫净身,何必出言中伤,如此轻贱人

        这声音低沉又平和,他鬼使神差的便将火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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