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忽然有“咕咕咕咕”的声响,很轻,但因为夜里安静,听起来很清晰。他往外看了看,水面上除了静静立着的几近枯黄的荷叶并没有什么,也许是什么水鸟……他记得这小片水域里有不少水禽。四叔和四婶搬到这里来倒没有几年,早前跟爷爷住在这里时,他年纪还小,最爱跟宝宝在这儿捉鱼捞虾,有一年还掏了水鸭子的窝,被爷爷狠揍了一顿……他挪动了下,借着水阁里散出去的灯光看了一会儿外头的景色——他是有很久没来了,上回来,荷花还没开,水鸭和鸳鸯在荷叶间戏着水,嫩绿的荷叶遮了小半个湖面,看上去非常的美……那会儿四叔正好有空,跟他一起坐在这里喝了杯茶,也说起过年的时候爷爷要他承诺三十岁就得结婚的事儿来。
明天过节,家里的人差不多都要到场,看样子他这一顿挤兑恐怕是难以避免的了。
也许四婶这两天是格外想宝宝。如果宝宝还在,这两天跑前跑后的就是她了。
他已经没心思写文稿了,关了笔记本站起来,从水阁走出去。
水阁造成石舫的模样,前方甲板探出去,是个不小的平台。此时站在这里,清冷的夜风穿过即将枯败的荷叶拂在身上,虽不至于冷得刺骨,却足够侵蚀肌肤。他站立不动,那身影像是被刻在了湖面上。
罗耀震走进水阁,看到焰火站在外面,叫了他一声。
焰火听见了忙应声,回身三两步跨了进来。见罗耀震精神气色都很好,他放下心来,笑着叫叔叔。
罗耀震站下来,招招手,“走,出去吃点东西。听你婶婶说你早来了,等我们等了好几个钟头?”
“没有那么久。”罗焰火说。
“有那么久也没办法了,我是不会说对不起的,谁让你不放心我的?”罗耀震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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