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对什么事情都感到好奇,却永远无法从卡尔这里获得问题的答案了。

        卡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在罗夏吃完早餐后把他抱到了窗边,给他穿上厚实的御寒衣物:一顶白色绒线帽,针织大围巾,鹅绒外套,然后打开了那扇同样是科伦蒂姆钢铸造的窗户。

        华盛顿的大雪和冷风从窗外向他们扑来,一片雪花贴到罗夏脸上,罗夏尖叫了一声,凄惶地蹿进卡尔怀里,眼泪很快从婴儿蓝的双眸中滚落。

        他在害怕。

        他明显不对劲,害怕得浑身发抖,整个人都在轻微抽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都快要窒息了。

        罗夏,怎么了?我在这,别怕,别怕卡尔忙拍打他的背,试图安抚他,但罗夏一看见他的脸,却更加大声地啊啊叫起来,身体抖得愈发厉害,尽管穿着厚重衣物却仍然纤细的手臂仿佛就要折断在卡尔的手中。他对卡尔的恐惧仿佛深入骨髓。

        他一声声哭得快要晕厥,甚至开始自残般地掐自己的脖子和手背,卡尔慌张地关上窗户,把他抱回床上,抱着他一句又一句安慰:别怕,别怕,罗夏,你到底怎么了,是什么让你害怕?你告诉我好吗,罗夏,乖乖宝贝,告诉我。

        罗夏用双手抱住头,不住地摇头和抽泣,像是一只失去母鸟的幼鸟,在狂风暴雨中瑟瑟发抖。他一边哭,一遍绝望地哽咽:不要下雪,不要下雪不要,我害怕,我害怕,呜呜

        他疯了一般地来回念着几个单词,精神濒临崩溃,已经完全听不见卡尔说话,但卡尔却在他开口的刹那,意识到了他在说些什么。

        氪星蓝眼睛里的瞳孔骤然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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