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她昨儿刚知道的时候的确很生气。

        不仅仅是因为谢池南和瑶瑶,还因春行的事被人重新提起,她这辈子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议论自己的亡子,可一晚上过去,她自己也消化得差不多了,何况欺负一个女人有什么用?魏家是为谁做事,他们又是因为谁才敢如此嚣张?

        燕氏不是不知道。

        若真想收拾魏家,也不是不行,捏了这么一个过错送到金陵,皇帝为了安抚他们家必然是要严惩魏家的,可没了一个魏家,还会有千千万万个李家、王家……与其再出来一些不知根底的人,倒不如让魏家继续留在雍州。

        左右如今的魏家在这金陵城中也翻不出什么水花了。

        何况她最厌烦女人之间动嘴皮,耍手段,与其要那些达不到实处的羞辱,倒不如让事情最大利益化……她虽然从不过问谢平川营中的事,但也知道金陵的那位一直对他们有所保留。

        明着让魏琮过来监察,暗地里只怕也不会给营中的将士太多好处。

        想想也是好笑,一面希望他们为他卖命,为他奔前走后,征伐天下,一面又不敢对他们太好,生怕有朝一日他们生了异心,兵临城下,让他这个皇帝老儿的位置不保。

        她这些年虽然从来不去理会那些高门大户,也不大管事,但由她一手创立的信善斋却一直不曾落下,每年她都会为军中筹备粮食、衣服,尽一切可能让他们过得更好些。

        她知道柳氏虽然家中没什么背景,钱财却不缺,尤其还有商路,有些她费尽心思才能找到的药材对这柳氏而言却简单,想来这次筹谋也能让军营里的那些孩子过得更好一些了。燕氏想到这,那双淡漠的桃花眼也不禁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意,但也只是一闪而过,又继续抿唇端得冷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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