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忽然明白,反问,妹儿,你来吃米线,不要羊肉,不要葱花,不要辣椒,不要猪肉,不要高汤,不要味精,不要鸡精,什么都不要,为什么不自己在家煮?我算是明白了,你就是来埋汰我的吧?
陶桃看老板变了脸色,吓了一跳,忙解释,没有没有,你误会了。
误会个屁,西南省多是高山大川,西南人的脾气就和这山水一般粗犷火暴。老板这店生意极差,到饭点了也没几个顾客,眼见着就到了关张的地步。见这女子说些莫名其妙的话,顿时火冒三丈,他才不管陶桃是不是女人,破口就骂开了:“误会,误会个几吧!球钱木得,也吃烧白,球钱没有,也霍啤酒,球钱不挣,也吃米线。寒酸成这样,还跟老子说道理?”
陶桃很生气:“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没礼貌,谁寒酸了?”
“吃碗米线都讲价,谁寒酸谁知道?你当我眼睛是瞎的,你看看你,衣服都洗到掉色了,上面还起了球,真是丢死先人,滚滚滚,别耽误我做生意。”
说罢就把陶桃撵了出去。
陶桃好歹也是中心不大不小的腕儿,加上年纪也大了,别人看到她都尊敬地叫一声陶老师,什么时候被人粗暴对待过,禁不住眼眶都红了。
她小学毕业就做委委培生被送去艺校学习,吃的是学校食堂,碰到要洗衣服和床单被子的时候,学校外面有的是洗衣店,人工水洗,一块钱一件。
当时单位日子好过,每个委培生都会领到一大笔生活费。女孩子食量小,手中的钱花不完,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就不叫事儿。
十多年下来,陶桃竟是十指不粘阳春水,洗衣做饭一概不会,和她平时所扮演的富家小姐、宰相千金倒也帖合。
毕业回市川剧团工作,又解决了事业编制,工资三百出头,再加上劳保和演出补贴什么的,每个月到五百多块。这在十多年后的人看来或许不算什么,但别忘记了,当时可是九零年代。猪肉才七块一斤,大米一块三,牛肉十块,六七十块钱能摆满满一桌。
她手头有使不完的钱,想吃什么吃就是了;服装店里的衣服只要合了眼缘,都不带看价格,化妆品一买就是一堆,过期就扔掉。新的电子产品,那是必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