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令德瞪他一眼,托腮继续自己的推论:“如果赵大少爷确实不知道你跟曹峻要好,那他匆匆从应天城赶过来就说得过去了。”
“哦?”玄时舒拉长了声调,手下不假思索地落下棋子。
“曹峻是曹皇后的亲侄子,母后倚重曹皇后,如果知道曹峻与你交好,那母后就会把印信托付给曹峻。赵大少爷不善骑射,也就不必来费劲跑这一趟了。”苏令德虽然看着棋盘,但心思全然没有在棋子上。
“等等,这么说的话,母后也不知道你跟曹峻交好。”苏令德更困惑了:“王爷,你难不成跟曹峻交好的时候,还是乔装打扮换了个人吗?”
玄时舒不紧不慢地又落下一子:“你怎么就笃定,母后不知道呢?”
苏令德一愣,便听玄时舒又道:“我以前贪玩,跟着曹峻从应天城跑出去,一路去了支叶城。”棋子落于棋盘上,声音清脆悦耳。玄时舒的声音在这玉石相撞的声音里,也显得清清泠泠。
玄时舒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跟曹峻格外交好,赵英纵不知道很正常,因为王爷失踪这么大的消息必定是要先对外隐瞒的。但赵太后不可能不知道。
苏令德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么说的话……难道母后不信任曹峻?”
苏令德瞪大了眼睛,回想起今日白天的林林总总,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心里油然而生——或许太后不是不信任曹峻,而是不信任曹皇后,或者说,是曹家背后的皇帝。
“我不明白……”苏令德刚开了个头,便将余下的话咽了下去。
她想起涠洲王府的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想起赵太后在冲喜那日的崩溃和悲伤,想起皇帝对玄时舒的关切和纵容……可在这一切的背后,是玄时舒病重、发烧、吐血;是他们总要被逼着向大长公主低头;是孙公公和曹峻先后纵马而来,一个不想让他们去支叶城,另一个则要跟着他们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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