涠洲王见她如此坦白,微微挑眉,轻笑:“那就是了。我不想活,你又想回家,那不是天作之合么?”

        “可既已结发为夫妻,王爷在的地方不是家吗?”苏令德反问道。

        涠洲王讶然地看着她。

        她目光澄净,眼底像盛着一勺月色——她很认真。

        或许是他的惊讶取悦了她,她眨了眨眼,月色便如水波轻晃了晃。她的眉山远黛里本藏着坚毅,也藏着疏离,可当她眉眼弯弯地一笑,他就像是在阴云压境的山巅忽地见着了一朵触手可及的野花。这朵花既非弱风扶柳的弱态,也无不与俗同的清高,更谈不上什么雍容华贵。

        她只是快活地生长在人世间。

        这朵小野花偏还聪颖,敏锐地察觉出赏花人无言里弥漫的兴致、好奇与包容。她便顺着风,试探地伸出自己的枝叶来:“王爷先让医侍按阳跷脉,我去换身衣裳,就来守夜。”

        涠洲王看着她,眼角微扬。她也歪头看着他,笑容坦荡磊落。

        他说的都没错,但他大病方醒,还能记得给她体面,记得她手腕上的伤。她做不出为了自己回家,就盼着他早日赴死的事。

        更何况,她至少得撑到父兄下一次出征。那时,只要涠洲王还活着,她还是涠洲王妃,陶家必不敢再压功勋,家里才有机会摆脱陶家的威压。

        哪怕是刀尖舔血,她希望他活下去,也需要他活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