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傲意这番相互矛盾之话,的确让他的可信度大打折扣,可江傲意早已想好了应对之法,面上浮出悲切之意,颤声道:“龙神明鉴!倘若龙神大人还记得的话,应当能从方才的故事里听出,我江傲意虽名义上为江家嫡子,但实则……实则是妾生子……”他说着,神态越发悲苦,“我的母亲,是顶替着‘阿月夫人’名字过完了一生的悲苦女子,而她一生中最大的愿望,不是旁的,而是想要以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众人面前,堂堂正正站在我父亲身旁!可是,可是……”

        江傲意哽咽了一声,痛苦地继续说了下去:“我母亲是个可怜人,而我从小就由我母亲抚养,感情深厚,所以当我知道了我父亲心里还有着另一个人、知道了若非那个人是男子的话我根本就不会出生后,我才这样恨他!我替我自己恨他,我更替我母亲恨他,所以我方才说了谎,隐藏了部分无伤大雅的真相……可城隍大人与龙神大人明鉴,我除了因一己恩怨诋毁过江神大人的名誉外什么都没做啊!我们江家人当真没有勾结妖魔之心啊!!”

        说着,江傲意转向了江神止岳,苦苦哀求:“江神大人,我之前诋毁了你的名誉,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是我小人之心,可除此之外,我们江家人真的没有勾结妖魔之心啊!我们真的是被骗的!江神大人您善良大度,爱我们江边子民如同子嗣,我们也敬你如同父亲,你万万不可误解我们的一片真心啊!”

        龙神越听脸色越黑。

        “好一张巧舌如簧颠倒黑白的利嘴!”龙神再度冷笑,“你既然要否认你们勾结妖魔一事,坚称你们江家人对内幕毫不知情,不知道那场恶祭是为了抢夺神位,只知道那是让水族化作人身之路——那好,我且问你,江神止岳在二十年前就死了,那在他死去的这些年里,你们江家人到底在祭祀什么?!”

        龙神的话语一针见血,照常理来说,有点脸的人都再狡辩不下去了。

        但这样的犀利言辞对江傲意这种小人来说,却毫无用处。

        “自然是那妖魔的过错!”江傲意高声喊着,将一切的罪过都推给了不在场的那只狐妖,“是那妖魔告诉我们,神灵没有这样容易死去,也是那妖魔告诉我们,江神只是灵魂遁去,只要我们继续祭祀,江神迟早有一天会再次回来,我们江家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当真都是因为我父亲的一片痴心,也是因为那妖魔的恶意欺瞒啊!”

        “城隍大人,龙神大人,我们江家或许是做错了事,可是我们当真都不是出于恶意,而是出于好意啊!我们江家人哪怕有错,但也罪不至死啊!请两位大人明察!!”

        江傲意将头磕得砰砰作响,鲜血四溅,面上的神态既是诚恳,也是惶恐,更有悲痛——

        一个身居高位、年近不惑的男人,如今却沦落到了这样的地步。哪怕众人心中仍对江家和江傲意存有疑心,但也不免看得悲从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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