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夫人还是头一次直面这等残酷审讯,再见蔺二夫人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当下骇的脸色泛白,听璐王如此言说,忖度一下利害关系,自无不应之理。

        蔺二夫人的娘家侄子虽然不学无术,但也能读会写,生命威胁当前,很快就将一份自陈罪责的文书一挥而就。

        朱元璋接过翻阅一遍,又叫蔺兰颐核对其中出现的人物名姓,得知那些个居中穿针引线的确为蔺二夫人心腹之后,当即便下令去蔺家逮人。

        蔺兰颐小声问他:“万一此事闹大,是否会对王爷声名有损?”

        朱元璋不假思索道:“我们占理,怕什么?且本王身为皇室宗亲,这点事情还是担待得了的!”

        说完,差人取些冷水将蔺二夫人泼醒,又吩咐侍从:“传本王令,将蔺家二叔和洛阳令一并叫到蔺家去,今儿个这笔账,得算个清楚!”

        这时节天干物燥,福安寺为了谨防失火,客房前摆着成排的水缸,侍从们去提了桶凉水来,对准蔺二夫人的脑袋浇过去了。

        秋天本就寒凉,那水在外边放的久了,更是冰冷刺骨,蔺二夫人在这寒意的刺激之下慢慢睁开眼睛,便觉下颌剧痛,头脑发沉,喉头一阵腥甜上涌,猛地咳嗽一声,吐出来几颗沾着血的牙齿。

        脑子里混混沌沌的,她呆愣了大半晌,才算回过神来,只觉又痛又惧,又慌又怕,想张开嘴说句话,下颌却使不上一丝力气,唯有钝麻的疼痛不间断的袭来。

        娘家外甥和他身边的小厮都被人提着往外走,看这架势,这事儿不像是了结了的样子,蔺二夫人愈发心慌,却有人近前来将她从地上拽起来,推搡着出去,不知要往哪里去。

        蔺二夫人身上淅淅沥沥的滴着水,出了门叫风一吹,她情不自禁的打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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