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东山却是刚刚才知晓此事,愕然看向堂中老仆,再看看妻室,惊怒非常,方才眼见韦夫人放低姿态所生出的心软霎时间灰飞烟灭。

        他抬起一脚,正正踢中老仆心窝,毫不留情的骂出声来:“混账东西!当奴婢的不知恪尽职守,话里话外竟拿捏起主子来了?我告诉你,这是黎家,不是韦家,你少在这儿耍你们韦家的威风!”

        韦夫人听得出他是在指桑骂槐,那话纯粹是说给自己听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捏着帕子扯了半日,终于道:“老爷有话只管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说完,神情阴沉,向郁夫人道:“妹妹,你这话说的可是难听了,一个老仆说的话都信,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那样不明是非之人?”

        郁夫人心知今日之事一过,二人便是彻底撕破了脸,如何肯退却,当即抬起头来,反唇相讥:“妾身敢问夫人,若是妾身在您的饭食里下毒,意欲害死您腹中之子,您得知此事之后,能跟没事人一样继续跟妾身姐妹相称吗?以夫人当年的威势,怕不是立刻便要官府锁拿了妾身去,乱棍打死赎罪!”

        “怎么,”她面有哂意:“您做主母的时候千百般尊贵,妾侍冒犯不得,江月便低贱如脚下泥,谁都可以踩一脚吗?!可是您别忘了,从前江月是庶女,大小姐是嫡女,可现在江月才是主母,大小姐是妾侍!”

        韦夫人与郁夫人相处二十余年,几时见她这般声色俱厉,直言顶撞?

        当即便变了脸色,厉声道:“郁氏,你放肆!”

        “妾身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还是说您听不得实话?”

        郁夫人对她致以不屑一瞥,转向黎东山时,眼眶里便已经含了三分泪意:“老爷,您看看夫人现在的脸色,妾身只是说了几句实话而已,她就恨不能生吞了妾身——这还是您在这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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