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则,现下宴弘光正是声名鹊起的时候,黎家嫁女过去,传扬出去倒成了有意投机新贵,于家声也不利,倒不如再等等看看,若他真是个好的,过段时间热度消了,再将婚事订下。

        韦夫人心头思忖万千,知道女儿性情执拗,倒不显露,只说:“此事我自会与你爹提及,试探他的心意,你却不能贸然开口,免得惹他生气,反倒搅和了这桩好事。”

        黎江雪也知道父亲因为当年之事一直对情郎心怀芥蒂,并不多想,欢欢喜喜的应了,娇声道:“娘,你待我真好!”

        韦夫人抚了抚女儿娇俏面庞,微微笑了起来。

        等到了晚上,黎东山回到府里,韦夫人便提起宴弘光之事来,刚说了个头儿,黎东山便满脸不悦,挥袖道:“狗屎运罢了,他能撞上一次,难道还能撞上两次?休要再提此人!”

        韦夫人自己虽也觉得这一战有运气的成分在,然而听丈夫这样贬低女儿的心上人,难免心觉不悦:“这运气难道是谁都有的?偏是他擒下北朝皇子,可见是上天眷顾,他本人亦有才干。”

        这话不说还好,黎东山听完之后,立即就想起自己当年踌躇满志出征却被北朝打成狗、亏得表哥宴纲相救才能全须全尾回来的事情来。

        因为这件事,他被几个庶弟笑话了多少年,不仅深恨宴纲,连带着也极为不喜宴弘光,当年是为着老爷子才肯收留那小子,这会儿老爷子都死了,干脆就眼不见心不烦,连宴弘光的消息都不想听。

        可老天偏就是爱同他作对,越是不喜欢什么,就越容易遇见什么,这回宴弘光走了狗屎运大败北朝,满朝堂都是赞誉声,他想堵住耳朵不听都不行。

        现下回到家里,妻子仍旧喋喋不休提起此人,黎东山大为恼怒,拍案道:“算他有些微薄才气又如何?有闲心在这儿夸别人儿子,不如好好教导自己儿子!还有江雪,也是十四五岁的大姑娘了,叫她有点闺阁小姐的样子,多跟妹妹学学,江月比她还小呢,出口成章,谁见了都说端庄雅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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