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一根针扎进了脑子里,尖锐的刺痛袭来,旋即便是老父漫不经心的声音:“来了?叫他进来吧。”

        废世子深吸口气,在门前脱掉靴子,被侍从引着走进内厅,众人分桌而食,依序而坐,侍女捧着菜肴酒盏行走其间,气氛分外融洽。

        他往正中位置去向老父行礼,视线不经意间扫过自己惯常坐的位置,瞳孔不禁猛地一震,弯腰时候的动作也随之僵硬起来。

        父亲是吴王,他是吴王世子,向来宴饮之时都坐在父亲右手边,二弟居次,今日来此一瞧,却见常山王已经堂而皇之的占据了老父右手边的位置,反倒是他下首处的坐席尚且空置,显然是为他而留。

        虽然知道时移世易大有不同,但是亲眼见到、体会到这种不同,终究是另一回事。

        常山王似乎还未察觉到他来了,手持酒盏,神情激昂:“那山里边野兽多,狼多,黑瞎子也多,儿子亲去猎了一头熊,皮毛雪白,没一点杂色,我娘她最喜欢白皮毛了,可惜那时候也寻不到什么好的,苦了她老人家,儿子叫人将那熊皮送回去了,叫善仪送到娘墓前烧了。”

        朱元璋听得感怀,目露赞许,欣然道:“难得你有孝心,也是,你娘在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善仪……”

        这话叫废世子听着,就有点扎心了。

        谁不知道谭氏跟婆母文氏相处不睦呢。

        他有些难堪,又不敢表露出来,假笑一下,就这么敷衍着过去了。

        常山王就跟刚瞧见他似的,回过身去,热情洋溢的招呼道:“大哥来了?兄弟等了你好久——别愣着了啊,快些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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