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肚子里爬出去的儿子,她最是了解不过,打发仆婢们出去,便忙不迭将人拉到自己身边,关切道:“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昨日我打发人去瞧,不是说快大好了吗?难道是病有反复?”

        吕修贞心中有万千怒火,十重委屈,这些话在公主府没法说,他只能跟自己亲娘倾诉。

        新婚之夜没跟妻子圆房,这事他是不会说的,之后故意染病推拒此事,他自然也不提。

        只说清河公主如何跋扈、如何蛮横无理,冒充多年前的救命恩人在前,露出破绽之后恼羞成怒在后,因着被自己戳破真相大失颜面,立即便开始装病,将自己赶到偏房去了。

        吕夫人打一开始就不喜欢这桩婚事,之前打着主意撺掇清河公主往吕家久住又被推辞,心下更添不快,现下听儿子这般言说,又是气恼,又是懊悔:“我早就说你二人并非良配,奈何……”

        说到此处,见左右无人,又含恨抱怨:“总归是宫中蛮横,二话不说便将婚事定了下来,自家女儿没人要,硬塞到别家去!”浑然忘了自己与丈夫算计着尚主之后儿孙必定会有恩荫爵位时的嘴脸了。

        母子二人相对抱怨几句,扭曲着脸吐了会儿毒水,吕夫人便道:“对你来说,长安可不是个好地方,有个风吹草动的宫里边都会知道,还不如谋个外放。到时候天高皇帝远的,你也自在些,长公主的驸马,外放怎么也得是一方军政大吏吧?”

        眼底精光闪烁几瞬,吕夫人又殷殷道:“再早点添个孩子。陛下这会儿就皇太孙一个孙辈,稀罕着呢,公主虽是庶出女儿,但能跟嫡女同日出降,赏赐待遇几乎不分高低,可见也是很得宠的,不拘生男生女,想来都能得个勋爵。她所出之子到底是姓吕的,岂不也是满门荣耀?”

        吕修贞听得心头发苦。

        外放一事,清河公主倒是提过,可是现在二人刚刚才吵完,叫他怎么开口?

        至于孩子,甚至都没有圆房,哪里来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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