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表面沉静私下里烦躁无比,周贵妃整天哭哭啼啼,傅平年一整日一整日长跪在御书房外,他还得想着如何安抚北狄皇庭,三日前边关来报河西一带匈奴有异动,而南诏新皇刚登基就开始蠢蠢欲动...被幽禁的太子整日喝到烂醉,东宫中人心慌慌,浣玉宫的傅安阳依旧神思恍惚半疯半癫,就连此时最该得意的广陵王傅盛年都是又惊又喜又恨又急,虽心痛亲妹妹被褥和亲事败,但和比除去太子相比,他宁愿少了北狄那个强助,但,太子一日不死他一日不安,于是,有意无意的挑唆着母妃周贵妃去皇帝面前哭闹。
宫外,大师兄和小师弟同时被囚,花生的师兄们像热锅上的蚂蚁,作为左营副统领太子亲卫的蒋土生已被勒令交出职务闭门思过,如此一来就断了宫里的消息,师兄弟几个乱成一团,老三甚至提出要去劫天牢,老五老六没脑子连声应和,还好被老二拦住。
天牢里,花生和石生待遇还算不错,毕竟是曾经的左右营统领,这罪名还未定下,那监狱司也不敢乱动刑,只将他们关着,这牢,花生不是第一次坐,只是此次牵涉到石生,她一直惶惶不安,至于,晚娘和那歹徒则没那么幸运,基本每日都要被用一次刑,听着那哭天抢地的声音,花生不明白皇帝老儿是怎么想的,不是都招认了吗?为何还要动刑?
除此外,宫内外一片祥和,没有流言,没有异动,百姓照常过日子,民间流传的八卦段子从风流成性的李尚书纳第十五妾到老实巴交的曾侍郎竟然去藏花楼睡了头牌等等等等,也只这些。
所有人中,似乎只有一人很是悠闲,整天在家看书,空了还去自家花园的菜地除除草松松土,似乎一切与他无关,文帝听到汇报,沉思良久,忍了又忍终是按下将他招来询问的念头,自我安慰,这个儿子是不同的,想必已有安排。
如此到了第九日晚上,文帝开始思考给傅锦年怎样一个死法才能既公正公正,平息众怒又给些体面,成全他这个父亲最后一点心愿,此时,内侍吕镜慌慌张张跑进来,说,皇后自缢于冷宫,文帝愣了半天,问道:“哪个皇后?”吕镜擦擦额头冷汗重复:“冷宫的蒋皇后自缢了。”
文帝赶到冷宫时,蒋皇后已被放下直挺挺趟在床板上,身上盖着张老旧的棉絮被,因是上吊,尸体相貌狰狞,文帝只撩起被角看了眼便走出屋子,屋外月色清亮,将破败的桂雨山房照的格外凄冷,文帝深深叹了口气,仿佛一下老了十岁。
不管如何,里面躺着的女人曾是他的发妻,就算他曾经恨她对自己下毒,恨她害死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但到底,二十几年夫妻,没有爱情多多少少也有些亲情,如今见她落得如此凄惨下场,心中不免有些抑制不住的惆怅和难过...
文帝抚了抚额头,有些头痛如何处理后事,虽然,在自己的打压下蒋家大不如前,可暗地里依旧盘根错节,何况,还有蒋氏那位大哥,手握重兵镇守在南疆的大将军蒋雨棋,如何安抚,得好好想想。
他垂着头思考了一阵,而后深吸口气,扫了眼跪了一地的内侍宫女,他吩咐身后的吕镜:“废后蒋氏按妃级办理后事,随侍宫女一并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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