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太一听珍珍说能做肥料,这满院子的鸡毛顿时成了金疙瘩,这年代最缺啥呀?不就是肥料嘛!这路上啊,捡到泡臭牛屎都是撞大运。

        而且,她还无师自通的把鸡毛分类,公鸡尾巴毛又长又漂亮,颈毛不长但毛色光泽尤其好,有红的绿的黑的紫的,阳光下还能反射不同的光,至于小绒毛就不用洗太干净,反正都是要施枣树下的。

        现在的枣树已经长得非常结实了,新发的枝芽有小指粗,还有几颗着急的居然开了枣花。别的酸枣树果子都快落完了,它们才开花,你就说奇怪不奇怪?

        要以前,大家还觉着小女孩子说话夸张,可现在,她亲手嫁接的苹果枣不仅活了,还反季节开花了,让人不得不感慨“有文化就是好”。

        这不,有文化的林珍珍轻轻挖开枣树根脚的泥土,不能伤及树根,把鸡毛围着树根埋了一圈,再把土盖上,浇半桶水,完活儿。

        每棵枣树埋二三斤,也只用去冰山一角。珍珍还挺发愁的,剩下的小山似的鸡毛该怎么处理?兄弟仨每晚都给送十几斤来,院子很快就要堆不下了。

        “看把你愁得,你不是说能做鸡毛枕头?那我把鸡毛壮衣服里也能穿不是?还省了棉花钱。”老太太是真脑袋灵活,这年代缺衣少食,珍珍只想到“食”,却忘了“衣”。

        城里干部有棉花票,可农民没有啊,大横山区又不产棉花,眼见着深秋就得换棉袄,供销社每次限量供应的棉花干部们排队走后门都抢不上,哪有农民的事儿?

        以前,季家都是破了再破,补了再补,最穷那几年还往里头塞过稻草。

        “臭点算啥,大不了多漂洗几道。”老太太背着一篓篓鸡毛出门,几天就给洗得干干净净,直晒到几乎闻不见鸡屎臭才壮进棉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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