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云阑的心,却早已乱成了一团麻。
虽经萧雪河耗费内力及时施救,将谢云阑体内岔乱的真气悉数导回正轨,但谢云阑毕竟底子本就比常人虚弱许多,加之先前真气在经脉中肆意冲撞,已然对其造成了不小的冲击。一番折腾下来,到了后半夜,他竟是发起高烧来,整个人都陷入了半昏迷的迷糊状态。
床榻之上,谢云阑的脸颊烧得通红,嘴唇也因高热而显得格外干裂,眉头紧紧蹙着,似乎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他双目紧闭,眼睫不安地颤动着,口中时不时发出一阵阵含糊不清的呢喃呓语,听得守在一旁的萧雪河心中一阵阵发紧。
剑庐静室之内,烛火轻轻摇曳,将萧雪河挺拔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拉得长长的,显得有些孤寂。他坐在榻边的小杌子上,神情凝重,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榻上那个因高烧而辗转不安的徒弟,眉宇间满是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焦灼与忧色。
萧雪河一遍遍地用浸过微凉井水的软布巾,为谢云阑轻轻擦拭着滚烫的额头、潮红的颈项以及汗湿的手心,试图为他降下这磨人的高热。谢云阑的身体烫得惊人,隔着布巾都能感受到那股灼人的温度。
“云阑,云阑?”萧雪河放低了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轻轻呼唤着徒弟的名字。
谢云阑似乎听到了他的呼唤,不安的扭动略微停歇了一些,紧蹙的眉头也似乎舒展了少许,但依旧没有转醒的迹象。
萧雪河见单纯的物理降温效果并不显着,心中更是焦急。略一思忖,起身来到外间,从自己平日里储藏药材的柜子中,拣选了几味具有清热解毒、祛风散寒功效的药草,快步走向剑庐后的小厨房。
剑庐中的生活一向简朴,厨房里也只有些粗茶淡饭的用具。萧雪河生起火,将陶制药罐架在火上,注入山泉水,然后将拣选好的药材一一投入罐中。很快,一股浓郁的、带着些微苦涩的药香便在小小的厨房中弥漫开来。
萧雪河守在炉火旁,不时用木勺搅动着罐中的药液,神情专注。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个名震江湖、杀伐决断的天下第一剑客,倒更像是一个忧心忡忡、悉心照料着病弱孩子的寻常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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