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睁开眼,当他抬起头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只能用光明来形容的面孔。
秦伶碌说:“你就是正群吧?辛苦你了。”
他的中文说得和英文一样好,举止投足透着切割钻石时独有的谨慎与敏锐,礼貌得令人有些紧张。
至少不是一件好事都没有。贺正群告诉自己。
尽管发生了坏到无法想象的事,但是,至少,也不是一件好事都没有。
第二天是双休日,贺正群睡过了头。他翻出小学的运动装校服,已经小得穿不下,但他还是勉强地往身上套。知道自己绝对穿不上以后,他又在床上傻乎乎地发了好一会儿呆,这才起身往外走。妈妈追上来给他塞了一袋粽子,尽管他说了好多次“吃不了”。
他还没买车,只好骑自行车。买下一间新的别墅、要求出院后住在这是秦伶忠他哥哥的意思,好像是说更适合调理身体。
来开门的是其中一名护工。贺正群不记得他们的长相,也没想过要编号。他们就像日本动画片里影分身的忍者,只默不作声地干活,从不多说一句话。他踩着陌生的地板往里走,这里没有更高的楼层,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画作。打开门后,墙壁中央是秦伶忠他父亲送来的慰问品,一幅私人收藏的梵高的《橄榄树》。
秦伶忠正坐在画旁。
走上前去时,贺正群充满了迟疑,支吾着不知道说什么。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在这种时候仍旧太容易身临其境。
“你很喜欢这幅画?”他试探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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