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一想,言深这种想得远的,倒是多了几分顾虑。侯爷是不能近女色,但都不能近,后宅里有位天家的坐镇,到时候再由侯府里的两老塞几个进来,侯爷一碗水端平,倒也不至于后宅起火。侯爷身份何等金贵,殷氏这种身份是真上不得台面。即便侯爷真对殷氏上心了,带回去当丫环宫里那位还不至于说什么,可要真当后宅里的,那位注重身份,注重门当户对的,断不会应承。那位登基初始便开了金口,明穆乃朕幼时伴读,今朕初登大宝,以后断不会亏了明穆,尤其婚事,莫说正妻,通房位份也至少是个三品嫡出的。
明穆是他家侯爷的表字,圣上与侯爷亲,那日话一出,满朝文武都知道了两事,一乃穆阳候圣恩正隆,二乃穆阳候的婚事沈家是做不了主的,连纳个通房也得得圣上首肯。
那边言深与言默又懵又愣,这边阿殷是宛如雷劈。
“侍疾,莫动。”
半晌,沈长堂才松开她。
他别过身,宽肩轻微地耸动,雨后出了大太阳,阳光打在他掐麒麟帽冠上,平添几分刺眼。阿殷退后几步,整理衣裳,趁沈长堂没有回过身时,狠狠地擦了几把嘴。
她垂着眼,问:“侯爷的疾病不是两月发作一次吗?”
沈长堂道:“今日是意外,下不为例。”
贵人说一出是一出,阿殷不敢信了,只道:“能为侯爷侍疾,是阿殷的福分。阿殷拿了侯爷的钱财,本该随时随刻侍候在侯爷身侧,然侯爷体谅,愿满足阿殷微薄的念想,阿殷已感激不尽。”
此话本为奉承,可落在沈长堂耳里,无端有几分刺耳。她分得倒是一清二楚,口口声声拿钱办事,敢情把他当事办了?其实仔细想来,倒也未尝不对,可沈长堂就是听得不舒服,面色冷了下去。
“你知道便好,下回本侯传召你侍疾,就该耳目机灵,莫扭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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