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多脏啊!
见他们这么惊讶,黄卞挑了挑眉毛,“想必几位出身不错吧?”
哪怕隔着面罩,都能感受到程斌和那两名医生的尴尬,“还,还好……”
他们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因家境太好而感到羞愧。
与太医署大部分成员一样,三人都出身医学世家,对此习以为常。可边境就好像一个完全陌生的,充斥着饥饿和贫穷的世界,有种无形的东西将他们和当地人隔开。
如果都这样也就罢了,偏偏上司洪文短短几天之内就跟当地人打成一片,可每每他们出现,军营中的将士们也好,外头的百姓也罢,都会立刻变得客气而拘谨。
洪文是家人,你们是客人……这种清晰的区别对待让他们浑身不自在。
有生以来第一次,他们意识到这就是“高高在上”。
黄卞了然地哦了声,什么都没说。
洪崖幽幽道:“你们没饿过,自然不知道饿能把人逼到什么份儿上。莫说野狗肉,就是地上的野草、路边的树皮都能剥来吃。”
饿到肚子里没有一粒米一滴水,从胸膛到两腿之间用力凹陷进去,一根根肋骨紧贴着,隔着肚皮都能看到胃壁相互揉搓,恨不得吞掉对方,内脏如同被人狠狠掐住按进醋缸里的那种痛苦,不经历过的人很难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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