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臣之见,此考生之用典功力稍有不足,譬如那同异之说并非出自圣人所言,而是医书,其余他所引用的不少典故臣亦是不曾听闻,想来并非四书五经之内。”考官微微抬眼,又道,“然臣以为,学艺不足可补,心性气魄不足,却是补不来的。”

        “臣愚钝,臣在陛下治下为官已有一十八年,也不是没有想过驱逐北元后当如何整治,但臣之所想,囿于方寸之地,未破先人之眼界,即便做了恐怕也是会陷入千余年内我等和北夷之间不变的循环。”

        考官顿了顿,掀了掀眼皮,见皇座上的人并无不悦,心中稍松,又道:“此生敢思敢想,殊为难得。臣观其谏言,亦是觉得有一定的可行性。常言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其法确为一大变,但未必不可通。”

        “是以臣,给予的评定为……上上之卷。”

        洪武帝放声大笑,他将考卷递了回去,摆摆手:“就按你说的来定,结合其一、二两场的成绩快快列个排名,朕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他排在第几啦!”

        “喏!”考官躬身退出大殿,忽然感觉到有一丝奇怪之处,这分明是糊了名的试卷,为什么陛下仿佛知道这是谁的卷宗一般?这亲昵的态度着实不像是见到一个寻常学子所应有的。

        洪武帝当然知道。

        等人走了之后,终于绷不住欢喜之情的帝王在奉天殿大殿内连连走了几个来回,脚步轻快之极。随后,他从龙袍的宽袖中抽出了一份短笺,打开后看了又看,忍不住笑道:“这小子这一程没白走,想法成熟不少啊。”

        洪武帝手上拿着的,正是他的小伙伴梅思祖在担任云南乡试考官时给他送来的一份觉得不错的答卷。

        那份答卷的作者,正是木白。

        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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