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却颇为自得地傲然道:“招式不再新奇,灵验便可。宫中端阳预备得如何了?我今儿恍惚听人抱怨一嘴,说差事格外繁多。”

        “因是除了三年国孝的第一个大节,自然预备得繁琐些。”三年时光一晃而过,提起‘国孝’二字时,娜仁的神情已经十分自然了,看不出半分破绽来。

        康熙微有些感慨,便道:“那也是有的,皎皎记着多帮额娘一些。”

        不必他耳提面命,皎皎已经为娜仁分担许多,此时轻声应着,见娜仁有话要说的模样,便站起身道:“弟弟只怕玩累了,我和福宽姑姑带他回偏殿睡吧。”

        康熙点点头,见少女亭亭玉立的身姿,甚是欣慰的道:“咱们皎皎大小在同龄女孩中就十分出挑,体贴长辈、照顾弟妹,再没有比她做得更好的。”

        “你这就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虽口中如此说着,娜仁对康熙这话倒也颇为认同,又呷了口清酿,摆出有话要说的姿态。

        此时天边微微擦黑,孩子们都去了,蝉鸣声声便格外明显。地底的寒气凉意终于泛起些许来,还颇为凉爽,直叫人松一口气。

        琼枝取了条薄片子来给娜仁搭在膝头,娜仁觉着这举动十分夸张,但见康熙对琼枝的行为一万个赞赏,只得无奈地掖了掖那片子,两手一拢搭在小腹上,对康熙道:“我瞧时间也不短了,不如解了佟贵妃的禁足,也叫她能帮我些忙,省了我许多事端,也叫我清闲些。这可好几个月了,忙得我是人比黄花瘦,瞧我面容都憔悴了。老祖宗定然要心疼的。”

        她越说越觉着自己可怜,摆出西子捧心状,梨花带雨地道。

        康熙本来还暗自低头思忖着,听她后头那几句,却也不多想了,抬起头深沉地叹了口气,“阿姐,再支撑些日子!近日前线好消息不少,想来僵持这几年的局面便要有个结果了。届时,借着那股子喜庆的东风,宫里也正经可以喜庆喜庆。阿姐——再支撑几个月!今年进上的大红袍都是你的!”

        “你看我是那为五斗米折腰的人吗?”娜仁大怒,撞上康熙带着些哀求的可怜目光,心又软了,只能轻哼一声,掐着腰一扬头,“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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