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对科尔沁早有忌惮之心,皎皎嫁回去,科尔沁如虎添翼,尊荣更重,永寿宫也与科尔沁绑得愈紧,届时,就真是双赢的局面了吗?”娜仁收回感情牌,盯着太皇太后恳切地道:“有二哥在前朝,我在后宫,科尔沁又有多位王爵国公,至少几十年内尊荣无忧,但这些的前提,是我与二哥很大程度上与科尔沁分割开来。如果真的全部紧密地绑在一起,蒙古铁骑、前朝文官、后宫尊位,那二哥不会有今天,我也不会有。”

        娜仁缓缓道:“皇上是皇上,更是帝王。帝王猜忌之心生而有之,便是先帝——他是您的亲生骨肉,与您风雨飘摇一路走来,不也在忌惮科尔沁吗?何况当今,当今的亲生额娘,可不是出身博尔济吉特氏的。”

        太皇太后拧眉呵斥:“满口胡言!”

        但娜仁固执地仰头望着她,她终究不得不承认,娜仁说的是实话。

        只是这些年来,她执拗地不肯相信罢了。

        不肯接受这个事实,不肯接受——这天下,终究是爱新觉罗氏独尊,而不是两家共坐。

        娜仁极郑重地行了大礼,重申一遍:“我只愿,皎皎事事如意,行愿皆悉满足。她做一世无忧欢喜的富贵公主,自在逍遥,也算成全了我的遗憾。”

        太皇太后目光复杂地望着她,久久未语。

        打破寂静的是康熙,他推门而入,昂首阔步,干脆地一提袍角打了个千儿,然后直接道:“阿姐所言,亦是孙儿所愿。孙儿只求皎皎一生顺遂,不必困于贫穷伤痛,免受情伤,欢喜无忧。能得一心,孙儿便保他们能够白首。”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太皇太后看着他们两个,手中念珠攥得很紧,叫她指尖生疼,却半点没有放松,“皇家公主,受天下万民供养,承皇室福泽而长,怎可如此任性妄为?”

        “因为是孙儿的女儿,才是皇家的公主。”康熙目光深沉,又透着些许柔和,“皇子们已经注定受诸多禁锢,要一生不得自在。孙儿只愿,女儿们能够得到自己所求,选择自己想走的路。是要抚蒙的尊荣还是要留在京中,本该由她们自己来选。那是她们自己的路,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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