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掀起眼皮子撩他一眼,“你几时也这副模样了?有话直说便是,我还能怪罪你不成?”

        “是,那奴才就直说了。”胡总管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老祖宗与您本意是将宫务接过来,叫皇后主子好生安胎。不过……皇后主子夙性细腻,虽有安养之心,在宫务上却多有不放心之处。每每细问,只怕伤身。”

        太后道:“也是,她也时常叫人来告诉我宫中于哪一处更需精进或用心,只是她这性子是素来造就的,操心这么多年,叫她真安闲下来也难。……罢了,回头我叫老祖宗劝劝她吧。你还有什么事吗?叫她们沏茶与你吃。”

        胡总管忙道不敢,宫女赐茶,对太监们来说是很大的脸面了。太后留他吃了一碗新年进上的铁观音秋茶,他满口地称赞,又得了一小瓶茶叶,再四谢恩方去了。

        阿朵送他出去,回来笑对太后道:“可见你是真不喜欢这茶叶,拢共两罐子,一罐子与了慧妃主儿,又与了纳喇福晋一瓶,如今余下这瓶,还给了胡总管了。倒是半分没留下。”

        “那茶苦兮兮的,喝起来什么意思?倒不如某人夏日送来的黄梅卤子,点出的黄梅汤好喝。”太后意有所指,娜仁这几天在人家宫里吃吃喝喝地,都说吃人嘴短,此时不得不忍痛割爱,“我那里倒还有些,回头再让人送一罐子来。”

        太后笑得得意,“可就等着你这句话呢。你若是不送来,我要闹到老祖宗那里的。”

        娜仁表示不想和幼稚鬼说话。

        不过皇后挂心放不下宫务这是早在太皇太后预料之中的,她听了太后所言,也只道:“随她吧,左右不操从前那么多的心也就罢了。若是当真分毫不让她管了,她只怕就要怀疑咱们的居心了。如今这样也就罢了。瞧你这些时日,倒是比从前苗条了。”

        太后本来还等着太皇太后怀柔温情关怀一番,没想到迎头就是这等暴击,浑浑噩噩地出了慈宁宫门的时候,还不敢置信,抓着娜仁的袖子问:“我这是失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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