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就这麽说。他,一定会发兵的。」

        当我满身鲜血,手拄长剑立於绝壁之上时,尽管乱发飞舞,衣袍尽裂,可还是没有人敢趋步上前。破布般碎裂的衣服在海风中猎猎作响,胸口上缠的伤布早已被血浸染得分不出原有的颜色。

        血还在流,我知道。轻笑了声,我抬起了手。对面密密匝匝的叛军起了一阵骚动,不觉又後退了半步。我轻蔑地扫视着他们,抬起的左手拂去挡住我视线的一缕长发。

        不论我的外表如何,他们对我第一武士的称号总是充满敬畏的,但更令他们胆寒的还是我的「药」。

        药,可以救人,同样,更可以杀人。虽然,我几乎从不用这种方式杀人,但一想起那个叛贼的独子义政家宏在地上痛苦挣扎,拼命厮喊的悲惨样子我就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声顺着海风,送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我可以看见他们惊恐的收缩着瞳孔,慌乱地挥动着兵器。

        我的时间不多了。每一分,每一刻,对我来说都弥足珍贵。探手入怀,我摸出了一支细细的,黝黑的香,这是最後一支了。视线渐渐开始模糊,胸口又涌出了一些暖暖湿湿的液体。低头咬开了线香顶端同样黝黑的纸套,一点幽明在狂风中冥冥晃动。我把它插在了崖边的石缝中,那淡淡的,似有若无的幽香便随风飘散开来。

        叛军中起了一阵骚动,人群中分,缓缓地,走上了一个人。一步、二步、三步……我默默地数着他的步伐,计算着他和我之间的距离。

        「殿下,殿下啊!」来人发出矫作的呼喊,端整的峨冠白袍丝毫看不出曾经沾染的骨血。「我终於找到了你啊!」

        「我?不是臣吗?」我冷笑,「你这个不忠不义的老匹夫。」

        他神色不动,丝毫不以为忤。一双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睛闪动着狡狯的光。「我是来接你的呀,正仁殿下。国一日不可无君,殿下文武盖世,仁心智德,正该顺应天时,早登大宝,以统领四海创盖世之奇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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