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恐惧身为儿子的他死掉呢?还是害怕身为容器的他坏掉呢?後者,若是御子殇有将他当成儿子,又怎会牺牲他,来换取御枭的复活?
少年注视着御子殇:“父亲,对您来说,我算什麽?”他轻声问道,“我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错了吗?”
御子殇愣了下,视线中的少年弯起一抹脆弱的微笑,两道眼泪循着眼角滑向脸庞。他想开口,可少年含着哭腔的声音已先行闯入耳畔,像极了一只受尽委屈的幼猫。
“您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御子殇深吸一口气,让一旁的部下赶紧上前帮忙。几名成年人合力将少年拽上来,情绪崩溃的少年刚一回到地面就立刻扑进父亲怀中,额头抵着御子殇的颈窝,哭得肩膀一颤一颤。部下们识时务地往後撤,将空间留给这对父子。御子殇僵硬了一瞬,最终还是将手覆上少年的後背,安抚般地轻拍着。
“我一直都爱着你,”跪坐在地的御子殇搂着少年,语调温柔,说出来的话却是绝对的残酷,直接将御江澜判了死刑,“不过,这跟我要做的事情并不冲突。”
“......所以您终究还是要牺牲我,来让御枭复活,我说的没错,对吗?”
“我知道这对你很残酷,你恨我是应该的。”御子殇抚摸着少年的後脑杓,“但是我等这一天等了十六年,我不可能为了你放弃它。”
少年抱紧御子殇:“我明白了,既然如此......”
下一刻,御子殇的动作一滞,剧烈的疼痛迅速炸开,一柄军刀狠狠桶进了他的腹部。他睁圆双目,骤缩的瞳孔中倒映出少年缓缓抬眸,轻轻绽出的明艳笑容。少年虽泪流满面,可那双黝黑清亮的眼睛中却没有丝毫悲伤,反而荡漾着愉悦的戏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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