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月亮鱼这个绰号,我说:“我们不是鱼,我是渔船上的那一盏渔灯,你是渔灯发出来的光。渔公没有我,就钓不了鱼;渔公没有你,就看不清月亮。”小星突然说:“今天渔公骂我了!”我忙问:“为什么?”小星说:“渔公说我不听话,在渔船上晃来晃去的,把鱼都吓跑了。”我轻轻的拍拍小星的肩:“渔公是喜欢你的,他昨天才告诉我,你过生日的时候,他要给你煮一碗长寿面。”小星嘟着嘴:“你过生日的时候,渔公也给你煮长寿面的。”我轻轻叹到:“傻孩子,我的面是阳春面。渔公给你煮的是鸡蛋面,渔公照顾着你呢!”
小星终于笑起来,说:“明年你过生日的时候,我也给你煮一碗鸡蛋面!”我看着小星夜晚中星星似的双眸,说:“小星,我不喜欢蛋,我对蛋过敏。”小星笑开颜:“原来这样,我说你怎么这么廋呢!但是,渔公那么照顾我们,我们应该怎么感谢渔公呢?”我摸着小星的头说:“我们就要像渔灯和渔光那样,在黑暗中点亮湖面。你看,远处那一排排杨柳树,如果没有我们的照映,它们看起来是不是挺可怕,像隐藏起来的武士,随时可能冲到渔船里来。但现在我们发出的光,让我们看清楚了,它们仅仅是一排树,风吹过来的时候,还和风嬉戏跳舞呢。”
我看着小星的满月脸,想这个夜晚,多么的平静。寒风中的渔灯发出明明灭灭的微光,渔公在船尾看着我和小星聊天,渔公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的让河风吹拂小船,小船飘飘荡荡的摇来摇去。渔公微微笑起来,起风了,明天肯定有个好收成。正当我沉浸在湖光树影中时,小星突然拉着我的手,悄悄说:“哥,我听人说,爸爸妈妈和渔公吵过架。但渔公从来不和我们说这事,他没安好心。”我轻轻的点点头,说:“我也听说过,但你知道吗?我们家的房子都是渔公帮着盖的,没有渔公,我们在哪里?在哪里兜兜转转的瞎转悠呢。”小星终于开怀大笑:“我说我们家房子怎么那么难看,原来是渔公盖的。”我没有说话,我害怕渔公听见,他该责怪小星“不听话”了。我只有再次点点头,算是默认小星的判断。
夜晚的长兴湖啊,繁星点点,明月当空。我突然把小星紧紧的抱着:“弟弟,哥哥永远保护你。渔公说了,明天我就去盐场当工人,挣的工资够你生活了。我还要攒钱给你取个老婆呢!”小星哭丧着脸:“我不要老婆,我就要你!”我直视小星的眼睛:“那天到渔船来的那个姑娘是谁?为什么和你说悄悄话,连我也不让听。”小星终于招架不住,低下头:“哥,你看她好看吗?”我笑起来:“好看,你喜欢,哥就喜欢。”说完话,我默默的望向湖的背面。背面有什么?什么也没有,只有树上的一只夜莺在月亮底下唱着一首委婉的夜曲。
长兴湖,长兴湖,藏着我们多少的爱,多少的忧愁。某一天,当你来到湖边,你是否想得起,渔船上这忧伤而美丽的一晚,哥哥和弟弟讲起湖的故事。渔歌互答,此乐何极。渔公终是要早睡的,渔公老了,熬不了夜了。但不是还有哥哥和弟弟吗,我们在湖中看着你们在湖边和月亮约会,然后不断提醒你们:水深,露重,不会游泳的离湖和渔船远一点,再远一点。这夜晚的长兴湖,充满着爱的浪漫。
2023年3月16日
创建时间:2023/3/1621:22
标签:富贵和贫寒
我常陷入一种迷思,人到底富贵的更善良,还是贫寒的更善良?我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最同情社会底层的人往往来自上层,而同处社会底层的穷苦人经常漠视自己的同类。当然,我不想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那一套。我是觉得奇怪,按理说大家都同样贫苦,为什么会常常忽视,而相对优越的人群里却出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释迦摩尼为释迦国的王子,耶稣为上帝的儿子,老子的父亲为周朝的贵族。孔子的父亲为鲁国的将军。天啦,这些神,这些圣人几乎都来历不凡,绝非贫贱出身。难道真的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或者仅仅是一种误解——上层有圣人,也有流氓;底层有雷锋也有阿Q。但为什么登上道德顶峰的人常常出身富贵?我想真正答案在于,正是由于贵族的出身给这个人一种独特的,难以复制的资源,凭籍这种资源,他将到达常人难以到达的地方。而这个地方,可能更靠近神明。
其实,我认识不少富贵家庭出身,一双富贵眼,一句话能把人噎死的公子哥,大小姐,我不太喜欢这种风格。我也认识不少社会底层出身,温柔而和善的劳动人民。我内心深处更愿意相信劳动人民的善良,而不是上层的仁慈。如果,我走到街上需要问个路,我绝对不会选择身穿华丽服饰,打扮时髦的红男绿女,我会去问路口卖红薯的大妈,地铁站里扫地的大爷,街边守店的小店店主。你能想象你碰见某一个大领导,然后你问他附近哪里有卖菠菜的吗?这很荒诞。但如果问一个普通人就合情入理多了,就好像,即使我没有得到答案,也不会被抛一个白眼。若你去询问开宝马的车主,可能就真的有点“侯门深似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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