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泽地里结一朵睡莲,池塘深处藏一缕荷香,不要说你闻不见花香,你的思绪已飘向远方。我听见风姑娘在吟唱一首《四季歌》,歌里,岁月悄悄流逝,不变的是你如花的笑脸,夜夜在梦中伴我香甜。可是,我从没见过你,你到底是谁?你到底在哪里?你到底有怎么样的姻缘,生下我这个奶娃娃。我想见你,如果还能见到你的话,我知道你应该还在等我,你应该没有弃我而去。只是机缘还未到,机缘到的时候,风花邂逅雪月,青草撩动野火,夜雨相逢孤灯,飞鸟划破蓝天。我真的想见你,就像每个小孩都需要知道自己的来处,每个儿子都想找到自己的妈妈。可我,从没见过你,甚至在梦中,我都没有遇见你,或者说,即使我梦见你,我也不能确定你为我的妈妈。多么的悲哀,我像个野草孤魂,风中叹息,只为自己最初的诞生。那一天,你可曾吻过我的脸?
小时候,小舅妈在我们家坐月子。她裹着一块厚厚的头巾,大汗淋漓的躺在不通风的里屋,旁边睡着我的表妹,一个小小的洋娃娃般的婴孩。我放学回家的时候,买了一瓶汽水,我喝着汽水钻进里屋。舅妈看见我进来,招手叫我过去。我迟疑的站在床边,看着憔悴的舅妈,想女人为什么生孩子要这么密不透风的坐月子?我问舅妈,要喝我的汽水吗?舅妈笑起来,她摇摇头。我从床边跑掉,跑到屋外继续孤单的一个人玩耍。这就是当妈妈的代价啊,虽然有了儿子或者女儿,但自己也遭遇苦难。孩子的生日,母亲的受难日,神的安排。没有分娩时的阵痛和十个月苦苦煎熬,母亲怎么变伟大?母亲怎么会变成儿女的守护神。
和表妹去石经寺烧香,踏着青石板路,一步步走上高高的台阶,我们遇到一个老和尚。老和尚说:“你们来拜佛?”我说:“是啊,怎么?”老和尚抿然一笑,他说:“你们的父母就是应身佛,回去拜他们吧!”我和表妹似懂非懂的走出山门,回味着老和尚的开示。表妹回去告诉舅妈:“妈妈,你和爸爸就是佛!”舅妈听了,很惊异:“kevin说的?”表妹说:“不是,一个老和尚说的。”舅妈把表妹深深抱入怀中,那一刻,她们俩都是幸福的。可是,我的妈妈呢?你也是我的应身佛吗?你会在我于幽幽暗暗的黑夜中徘徊哭泣的时候,显出法身,把我紧紧拥抱吗?我找不到答案,答案飘于天际,我远远遥望,看不真切。一粒沙子吹进我的眼中,眼泪忍不住滚落地面,开出一朵晶莹的雪莲。
莫先生问我:“kevin,你看过《倚天屠龙记》吧?”我疑惑的点点头。莫先生说:“你妈妈就是殷素素啊!”我听了大吃一惊。殷素素,那个说越漂亮女人越会骗人的天鹰教紫薇堂堂主?莫先生向我眨眨眼睛:“kevin,我和你本为一家。”我几乎吓了一跳,我突然想到张无忌找胡青牛医玄冥神掌时,蝶谷医仙说的一句话:“他是殷白眉的外孙?那又不同。”莫先生意味深长的注视着我的脸,我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赶忙逃走。
傍晚时分,我喜欢一个人带一台老式CD机,放一首熊天平的《火柴天堂》,坐在篮球场旁的路墩上,听着音乐,看晚霞铺满天空。篮球场上的健儿尽情舞动青春,我陶醉于忧伤的歌曲,看着眼前的人影晃动,好像我和他们既同在一处,又相互区隔。这时的天空已有三分落寞,洒下一片淡淡的银灰。来来往往的红男绿女,分分合合的朝来暮去;多少同林鸟,已成分飞燕;就中更有痴儿女,老翅几回寒暑。我悄悄滴下泪来,正像依偎于大玻璃橱窗边,点燃一支火柴取暖的童话里的小姑娘。不同的是,我的前方是激烈的篮球赛,没有圣诞节的寒夜飘雪,也没有烤鸭的诱人芳香。童话里的小姑娘酣然入梦,她找到她的妈妈。她的妈妈把她拥入怀中,带她去温暖的天堂。我的妈妈没有出现,她只让我看到她的双眼——夜空中那一对闪闪发亮的双子星。双子星在夜空中向我暗示,妈妈没有忘记你,妈妈在看着你,无论我是否说得出妈妈的名字。
晚霞中飞过一只红蜻蜓,它要去找它的妈妈,它要去寻找一片绿色的水洼。妈妈始终要找到,水洼一定要相遇,不然,这世界怎么生生不息,怎么代代相传?黑夜慢慢过去,挺过磨难的人才伟大,打败困难的人才成功。不要害怕寒夜冷,风雨狂,妈妈还在,不是吗?妈妈还在眨着眼睛,看着我们于暗夜中苦苦挣扎。我们迎接妈妈的爱,妈妈的爱带来光,热,能量和气力。我们站起身来,挺胸抬头,和这天地说道说道我们的想法,我们的想法是要让人活得像个人样。那么,你我终于是要向天地神明有一个交代的。我们带来一个盛世,一个盛世接一个盛世,谁还敢说我们忤逆,我们只是不屑和你诡辩。金色的朝阳从天边升起,一切的一切的魑魅魍魉退散无踪。妈妈张开笑脸,我们也笑,妈妈也笑,风中没有叹息,只有欢乐和喜悦,森林里又迎来春天。
妈妈,我始终要找到你,和你讲我这么多年想你的晨昏朝夕。
2023年3月8日
创建时间:2023/3/810:24
标签:红楼二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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