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铺柔软又舒适,盖在身上的薄被传来阵阵阳光的味道。东蓠夏树静静地躺在床上却没有一丝睡意。这里的夜静得可怕,既没有风声,也没有虫鸣。窗没有关,子时已过,一轮圆月高挂夜空,穿透木窗,泻下一片清辉。
会有什么事发生呢?越是在意,越睡不着。
遇到楚天行是四月十三,四月十四自己醒来之时已身在谷中。就算是连夜赶路,半日加一夜应该也走不了多远,说不定还在东蓠世家的领地之内。看这里四面皆山,或许是湖畔的微山,只是这微山自己少说也去过十余次,可是自己怎么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处所在?东蓠夏树深深吸了一口气。这山谷看似平常,不过处处透着诡异。那两位姑娘言辞闪烁,楚天行的行为更是让人捉摸不透,想起早上楚天行的深吻,摸着自己冰冷的双唇,东蓠夏树的脸潮热了起来。她们说自己的主人是个好人,可那满眼的邪气实在让人不敢相信。
自认平素对事事都稍嫌淡漠,可那充满神秘感的主人越发让东蓠夏树在意起来。睡吧,睡吧!东蓠夏树对自己说。或许就如那位姑娘所说,过不了几日就能放自己回家了吧。闭上眼,楚天行的脸却在脑海中鲜活起来,那冰凉而充满邪气的视线似乎在黑暗中也能穿透人的心灵。东蓠夏树叹了一口气。
正在这时,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嚎啸。那低沉的悲鸣在空谷中激荡回旋,似乎连谷底也被震得发颤。东蓠夏树腾身而起,坐在床上侧耳倾听。似乎从心底深处发出的哀鸣在空谷中回荡着,让人几乎无法辨识声音发出的方向。一声声,犹如绝境中的困兽,挟着怨怒,哀恸,绝望,重重地敲打在人的心上。东蓠夏树不自觉地穿衣、下床、走向门旁。手推着门扉,眼前浮现着被他丢进香炉内的素笺,耳边警戒之音犹在,可是他却无法停下自己的脚步。
明月皎皎,花影流香,中夜的深谷在月光下闪动着润泽的微光。宁静得如同陷入沉睡中,除了那阵阵牵动心弦的声音,谷中竟再没有其他声响。谷中的人呢?都睡着吗?还是因为某种原因钳紧了自己的唇喉,静静地躲在被中不发一言?东蓠夏树脚步沉稳,面色凝重,一步一步向谷中深处走去。
虽然声音不像,但东蓠夏树就是觉得那是楚天行。要找楚天行,应该去他的住处找吧。不一时,东蓠夏树的脚步停驻在了紧贴山壁,最为宽大的木屋前。主人的住处自然应该卓尔不群,他的住处实在是让人一目了然。
悲鸣声停下了,东蓠夏树竖起耳朵静静地听着。屋里没有一丝声音,连常人的呼吸之气也感受不到。东蓠夏树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大脑却非常冷静清明。
或许,这是个错误的决定!他这么想。不过,那又如何?东蓠夏树的唇边漾起一丝浅笑,明澈的双目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或许,我的人生,将从此变得不同!白皙修长的手搭上了门扉。蛰伏在胸口十六年的蠢动似乎就要在此刻迸发出来。是福、是祸,让上天去操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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