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去,拿靠枕垫在白晴云身下,将早饭递给他,并细心地为他打开包装袋,在杯装热粥中插入吸管。白晴云看着他体贴的动作,眼底一阵发热。
他感动又惶恐,既因为季宁川细致妥帖的照顾而心神摇曳,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一切捧上去,回报心上人的心意;又感到了深深的恐慌,柳絮春方才的信息与柳景笙精致漂亮的面孔,翻来覆去地在他脑海中出现。
他的宁川,这样温柔体贴,正直美好,却在被人时时刻刻的觊觎着。
将来有一天,这般无微不至的照顾,可能也会给到另一个人——而如果那个人用尽心机手段,倚靠煊赫无双的权势或超乎寻常的美貌,试图独占季宁川,那他还有机会挽留住心上人吗?
不自觉的,白晴云又回想起了那个梦。
梦中,他的少年站在柳絮春与柳景笙之间,笑容温柔,句句维护,却都不是对他。在那里,他只是一个同窗三年却形同陌路的普通同学,是被家族殷切献出却换不来他一次回眸的可悲暗恋者。
他不在乎他,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放下廉耻与尊严,苦苦哀求母亲将他带到青宴上,卑微地祈求一个成为小侍的机会的。他的目光只停留在柳家父子身上,只看到了柳景笙的不悦,然后轻飘飘地说:“各花入各眼,我倒更喜欢景笙这般,活泼张扬一些的。”
白晴云咬紧牙根,喉头一阵阵泛酸。
那个梦境,戳中了他心底最深的恐惧。如果不是它,他或许仍然不能下定决心,破釜沉舟。如今,宁川原谅了他、接纳了他,他的生活看似已经柳暗花明,但蠢蠢欲动的阴影却仍埋藏在黑暗中,试图伺机入侵,染指他心尖上的少年。
白晴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这种争夺宠爱的斗争中,不进则退,他不能坐以待毙。
他思索着,一口口将手中的早饭吃完,像是积蓄力气,应对接下来的战争。
季宁川吃完饭后,给白晴云倒了杯温水,扶着他喂了几口,将床上早餐的包装袋拿过来丢掉,“上午睡会儿吧,我请了假,在宿舍陪你。”他说。
白晴云乖巧地点了点头,却没有闭上眼睛,反而拉住了季宁川的指尖,止住他转身离开的动作,开口问道:“宁川,说起来,你和柳絮春先生之前见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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