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在噩梦惊醒时,我都会被怅然若失的空虚感折磨得痛不欲生,浑身难受地蜷缩在床角,将自己埋进雪白的世界。

        像小时候,裴春诏将我裹进被子里的那样,现在我要将自己闷死在里面。

        那时候我总是胡思乱想,想长痛不如短痛,不如一了百了。

        但我这样做的话,裴春诏一定会嘲笑我脑残且古老俗套的殉情行为,指不定还得关门狠揍我一顿,虽然他一贯是很温柔的人,但别的事情…我不好说。

        那还是不要了吧。

        早上下雨了,江镇好冷。

        一年只有一天冬至,我勉强有心煮了一锅猪肉玉米馅的饺子,按着百度上的教程,自己和的面,剁的馅儿。

        虽然卖相跟我哥包的没法比,但不妨碍我觉得吃不着我亲手包的大饺子是他这个人没有福气。

        可能这个福裴春诏也不是很愿意享,毕竟一盘大饺子丢进锅里一煮就全散了,肉归肉,皮归皮,随便撒了点盐咕噜咕噜的一锅乱炖,简直叫人看了食欲全无。

        唉,算啦,不好吃就不好吃吧,反正没福气的人吃不着,我现在也吃不下什么东西,胃里空空荡荡,晚上想某人的时候才不会翻江倒海,满腹苦水无处倾倒。

        我低垂着头,把所有包着红枣的肉馅都挑出来,全倒进了裴春诏的碗里,垒成一座热气腾腾的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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