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来领人去见大理寺主事的,但狱卒只隔着牢门看了两眼躺在草席上模糊的人形,便找了同班的领事要了担架,与几个兄弟一同商量着把人抬出去。

        他鼻子天生比别人灵敏一些,一脚踏进来是秋寒低温都压不住的腐烂臭味,结合刚刚典狱长面对面交代时心虚的脸色,他在职多年,多少积累了一些办事经验,当即就判定这人大限将至,活不成了。

        把人抬上担架以后,意料之中的轻,血污斑驳的囚衣下瘦成了皮包骨,更加坐实狱卒心里的想法。

        狱卒叹气,吁,那群坐班的看守犯了什么病,把好好的人给玩死了。

        听说这人还是前段时候闹秋闱的监生,考试时周围作弊的考生连成了一片,被人举报抓了个正着,皇帝得知后气得喘不出气来,全一棍子打死丢进诏狱。前几天大理寺那边人查清,作弊的考生人证物证具在,才发现和他并无干系,都察院便马上要求放人,但看如今这般死相,应是要比被判秋后问斩的考生先走一步了。

        这路本就修得不平,还有些墙体碎裂落下的小石块,难免颠簸,躺着的人眼皮一动,忽然醒了。只见他缓慢地抬手,双眼看向正抬后面半边的狱卒。

        身体已成这幅模样,他的眼神竟是清亮无暇的,没有死境中常有难堪愤懑,就这么直白地看着对方。

        狱卒示意同伴停下,以为他有什么事要请求,或许就是要交代后事了。

        狱卒忍不住宽慰,“小兄弟再坚持一下,我们几个带你去大理寺,等那边的主子见过你确认了,便可以放你自由了。”

        等了半饷不见回应,狱卒见他干裂的嘴唇张了又张,想说但说不出来,挣扎片刻后艰难地发出破锣般的声响。

        “有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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