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门是开着的,裴枳狁直接推门而入。这样冷的天,屋子里没烧柴取暖,进了门感不到与屋外有什么区别,一样的寒气刺骨。
也不奇怪,满屋子的书架和书,若是失火,后果不堪设想,但煤炭又太贵,真要等到冻死的时候,才会拿来取暖。
本就阴晦的光线忽然压下块大片的阴影,陈术这才意识到有人来了,抬头望去。
裴看着面前的青年人,青年人面前桌上摆着本摊开的书,缓慢地起身,眼神里略带迷惑。
不愧是个读书人,见他的时候不是在写字就是在看书。大抵是太年轻了,裴枳狁没从他的身上闻到与满朝官员一样的酸腐味,倒是有股似有若无的书卷气。
“客官,要找什么书?”就连声音也和人一样清亮。
“……佛经。”裴枳狁想了想。
“您先坐下来,我帮你瞧一瞧。”陈术走过来,裴枳狁这才注意到他手中捧着一个汤婆子。冬天里一有点暖意总惹人犯困,刚才这人反应那般迟钝,说不定是在打瞌睡才醒。裴枳狁心中诽谤着,手中忽然被塞了个铜皮圆壶,热乎乎地暖着他的皮肤。
裴枳狁愣了一下,青年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外面风大,您拿着暖一下身子,受凉生病了可不好。”
谁受凉生病?他吗?初入军队的那段日子,为了打探敌情裴枳狁在风雪里蛰伏三天,饿了渴了就吞咽冰冷的霜雪,没想过自己会生病,当然也从未有其他人想过。
青年人修长的背影晃动着,正在书架中仔细翻找,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才堪堪找出几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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