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前台看了看手上二人的证件,景行、景彦卿,又看了看父子俩如出一辙的金发、半大不小的小子,心下了然,好个可怜又长情的鳏夫。
他从柜台下抽出一根宣传卷轴:“客官可听说了?太卜司专为这事开了个免费的咨询窗口,您要是没个头绪,就去找卜者算一卦,看看尊夫人现在人在何处呗。”
彦卿道了谢,收了宣传卷轴。景行又要开口,刚说了四个字“我妈妈她”,就被彦卿捏住手腕的麻筋。
景行“嗷”一声惨叫,直到回房前都没再言语。
在旅店住的也是上房,在客栈顶楼,正对着玉界门,一开窗户就能看见往来罗浮的飞舸穿梭其中。彦卿蹲在房间中央,行李箱平摊着,装衣物的那侧没动过,装杂物的那侧却被他翻了个底朝天,两只拖鞋和一团纠葛的充电线丢在地上,旁边是拆了一半的洗漱包。
景行坐在床边,问:“爸,你在找什么啊?”
“……墨镜。”彦卿有气无力道,他摸了摸身后的木地板,没摸到灰,索性一屁股坐下去了,“怎么都找不到!怎么回事呢,我明明放进来了呀……”
“墨镜?这才四月底,也不晒啊?”景行奇怪道。
等一会儿去太卜司,里外里都是景元的老同事——墨镜不是用来遮光的,墨镜是用来给景行伪装的。
彦卿真是不擅长收拾行李,毕竟景元还在时,他所有行囊都是景元帮忙打包的,上战场是这样、出去玩也是这样,景元一照顾他就照顾了快两百年,从照顾小孩变成照顾夫人,景元乐意,他自己乐意,没人敢有意见。
彦卿坐在地板上,按着小腿,蹲太久了,脚都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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