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早先还是有养父母的,只是不到一年,那对夫妻有了自己亲生儿子後,嫌家里多个人口吃饭,便把他带到一处镇子丢弃了。
从出生便被送养,再到养父母遗弃,他也不求什麽友爱亲情。小乞儿要饭便得跟大乞儿争,还要防着人口牙子抓小孩贩卖,小小年纪,倒是活得比谁都通透世故。
就在十岁那年的冬日,他在小巷子里捡到了一个受了伤昏迷不醒的男子。
那人长发散乱,面色苍白,这样冷的天竟只着一身单衣。他看对方背上鲜血浸透,昏迷不醒,急得背着人直往药铺走。
药房夥计见他衣着寒酸,年纪又小,直言没先交钱不肯给治。於是将人留下,又匆匆赶回平时落脚的破庙,庙旁有一株老树,树洞里用泥封着他几年来千辛万苦存下的铜板和银子。
夥计拿走铜板,小半块银子则是还给他,引着他走入内室。屏风後面,男子已被放在蓆上,面朝下衣衫半解。一旁坐着个中年男子,正拿着块湿帕将乾涸的血块拭净。
「这鞭伤……可是得罪了哪户大家?打得也太狠了。」大夫一边擦一边啧声道。
那一条条翻起来的狰狞肉痕还在往外渗着血丝,纵横遍布,背上竟是没一块好肉。
「幸而未伤到筋骨,用药外敷即可。脉象稳定,也不见发热迹象,回去注意保暖,小心受寒。」
他连声道谢,大夫又道:「先抓一月份量的方子,伤口要是未好,再过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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